朋友从陕西寄来一箱猕猴桃 ,是宝鸡特产徐香猕猴桃。快递小哥打电话确认地址后,迅速地就送到了家门口,这项独特的快递服务增加了我对此份礼物的好感。收到快递,给朋友发送消息,这位可爱的朋友又给我发来一张图片,教我如何催熟如何保存,很是贴心,于是一一照做。拿出5个桃放入塑料袋中,又放了3颗梨子和一根熟透的香蕉,扎起袋口静置,静候。
今天是第四天了,下午打开袋子,一捏,居然软了,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来,扒皮,送入口中,一股特有的清甜与芳香弥漫在唇齿之间,酸甜可口,软硬适中,绿意喜人,是最佳享用程度。于是,呼唤家人们一同品尝。
其实早些年我是不喜欢吃猕猴桃的。那是十几年前了,家里响应村里号召,发展果树种植,我家也种了几十颗猕猴桃树。
村支书和村首富带头各种了十余亩猕猴桃,在成熟季节还有专门的看守果园,好不气派。于是一心致富的父母也贷款买了水泥架子和肥料开始种桃,不过,家里地少,不敢荒废了中粮大计,就种了一亩左右,也是折腾的够呛。一年种植,两年开花,三年挂果,能变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年了,还不敢把树给累着,春、夏季疏花疏果,除草施肥灌水,冬季剪枝保暖,样样不落,果树依然苗条羸弱。到第四个年头了,总算有了点收成,也就一千来斤。收获的时候临近秋开学,父母就盼望着靠卖桃给我们兄妹俩挣点学费。村里有大货车来收桃的,两大户家的果园有短工给干活,收的快,糟蹋一些些也不甚心疼。我家地小人穷,不敢浪费,母亲带领兄妹俩亲自摘桃,既要不遗漏还要速度够快。摘的累了兄妹俩抱怨也多,但也不能不干活,休息的时候奖励吃桃,那个时候吃到嘴里的总是酸涩的,毫无喜悦,所以忍不住吐槽,这玩意儿有啥意思?!还有人趋之若鹜?!倘若能给家里带来可观的收入倒也罢了,偏偏收桃的工人严格地用手裁夺着桃的大中小三等品相,价格从9毛到6毛到4毛,这三个价位,偏偏就是第三档的那个低价位是收桃老板们最喜欢的,我们费了吃奶的劲才摘到的桃子竟大都属于小桃。最终得钱屈指可数。采摘过后,果园里一片狼藉,稀疏的叶子已经掩盖不住零落的残桃了,为了避免被顺手牵羊,一家子还要迅速摘桃归家。最终这些或大而残或小而美的桃子们在我家安详的睡过一夜之后,就被父母送往各亲朋和邻居家里,仅余一小部分食用,就这样仍然遭到了兄妹俩真诚的嫌弃。谁让这些酸酸的家伙长着拔不掉的毛和吐不掉的籽呢。
大概是第7年,母亲已被这连年的低价和频繁的劳动折磨的失去了热情,秋季摘桃过后砍倒了树,雇人挖掉了水泥桩,和猕猴桃种植时代匆匆告了别,再无后续。
这些年来,家中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变化,我也变了许许多多,只是,在尝到这颗猕猴桃时,从前的种种清晰的出现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