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明月是我们那个年代少有的有小车接送上下学的学生。
明月是班干部。她学习成绩优秀，文体积极分子。那时有部日剧《排球女将》，我们都迷上了小鹿纯子，女孩子业余时间都练起了排球。她一路过关居然打进了校队。跳舞是专业级的，人家5岁师从上海芭蕾舞团的老师。那个特殊年代，她说，我们这些黑五类子女没人理会，由黑老师管理的收获。
明月看过的书除了我们了解的名著，人家还读过《左传》，东周列国传像倒豆子一样，能娓娓动听地给你讲来。作文写得也好，经常被老师当成范文在课堂上朗读。英语老师更过分，每节课之前的答疑都以她提的问题做重点讲解。
穿得也洋气，别人都是绿军装白球鞋。她总会换各种颜色的衣服，各种包装好看的零食。
像这样的姑娘应该会很傲骄，她对每位同学都很真诚热心。大家每天嘻嘻哈哈地都很快乐。
二
明月总是那么积极热情开心，好像任何事情都难不倒她。
这样的姑娘是耀眼的，尤其吸引男生的目光。可她一丁点都不知道。她一直都认为自己长得难看，因为她母亲从小就说她长得丑。女孩子谁不想长得漂亮呢？偏偏母亲就说自己长得丑，真的是丑吧。所以这姑娘从小发狠地学习，发狠地锻炼，长相不好看别的地方可以弥补吧。
可除了母亲，外公外婆小姨都说我们明月长得好看，明月不要傲慢，要努力哦！好的好的，明月总是答应着，眼前浮现母亲那张漠然的脸。心想：亲人们都是在安慰我吧！
明月自己有时会照镜子，仔细端详：哪里不好看呢？脑门太大，鼻梁不够高？还好啊！越看越没自信。
高二开始，明月愈发地努力学习了。明月的身材因为运动，发育得凸凹有致。自己在这方面却一点都不知。
她开始把精力集中在学习上来，排球队也退出了，别的体育运动参加得也少了。操场上那个青春曼妙的身影出现得少了。
三
高中学校最热闹的地方是学生食堂。明月去食堂打饭总是不急，慢腾腾地走。后来才知道是怕挤。公交车都很少坐过，她受不了那样子的。等到最后，几乎都没有太多了。
书远是注意到的，有时候故意喊着明月一起去。他会站在后面小心地保护她，好多次都是这样。明月经常会给他一个爽朗甜甜的笑容。后来明月若是晚到，他还会主动给她捎一份。
有时候，明月去老师办公室，会问：书远，帮我打瓶开水可以吗？
没问题，小事！
有一次，明月寝室管理老师请假回老家了。她睡的床板不平整，很硌后背，不会弄，怎么办？明月和同屋的女生边走边聊这事时，书远听到了，“这事交给我吧！”
第二天，明月去谢谢他。她看到，书远左手食指青紫瘀血，心里什么“咯噔”一下。
明月以后对他越发热情，不允许他再代买什么了。
明月想起，有几位男生都问：你们之间有什么吗？她突然笑得花枝乱颤，怎么可能？我长得这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问的人也是一头雾水。。。
四
好像是所有人长出了一口气。
明月是老师们重点培养的对象，还有爸爸妈妈动不动就给校长和教务主任打电话，明月也烦。家长打一次电话，她就得被老师鼓动游说好一会。无外乎都是一切以高考为主。
高三离高考越来越近，所有人都开始紧张起来。也有人总会让人特别惦念。
明月有时候会在书里发现小纸条：“加油！”“我想问你，将来去哪？”“问世间情为何物？。。”不同的字体。
明月看到这些，心里很窝火。什么乱七八糟的。
偏偏那个书远，真的是太在乎她了。
有一天，在小路上挡住她：“明月，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你拿什么对我一辈子？昏了头了，现在不集中精力，准备高考，扯什么？”
那晚，她看见他的眼里的泪水。。。
五
明月说，当时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男女感情上的事一点都不懂。那时候，对学习有益的，就是对的；不益于学习的，就是错的。是那种非黑即白的思想。
望见明月，记得你。今夜月光如水，愿所有的人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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