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看得多是带着图片的小人书,在印象中能够称为美女的要么是电视剧照中水灵大眼、高挑鼻梁的闺秀,要么是简笔画中巴掌小脸、身材修长、裙带飘飘的仙女,慢慢地就失去了用文字描述想象美女的能力。
稍微大一些,看《洛神赋》,觉得有些不可理解,“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鸿雁、蛟龙、菊花、松树,这跟美女有什么关系?
而随着年岁渐长,越来越能够理解美对观者的感化作用,美人如春风中的松树,挺拔向上,青翠有生机,让人心旷神怡。这样的美人,有更让人持久品味和念念不忘的魅力。
尤其看到中岛美雪在吉田拓郎演唱会上演唱《给我一个永远的谎言》时,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54岁的她,身形挺拔,眼睛明亮如同少女,笑颜天真,真切让我感受到“华茂春松”般的美人有多美。网上有文章说他们年轻时曾是恋人,但拓郎后来三次结婚,新娘都不是她。有些江郎才尽的拓郎向美雪邀歌——“像遗书一般的歌曲”。美雪写了这首《给我一个永远的谎言》。
因为人总是希望能听到自己想要听的回答,
不得到自己心中的答案便难以罢休
你啊,我要你说永不破灭的谎言
不管到何时都不要揭穿背后的真相
我要你永不破灭的谎言,
“没有什么缘分是值得后悔的”
我要你这样笑着说
(同尘翻译)
这样听来,歌词充满人生况味,令人唏嘘。
也有人说两人恋爱关系很可能是假的,这首歌以爱情为隐喻,实则写对左翼学生运动的感触。不管真相如何,不能忽视的始终是中岛美雪的才华。她写了那么多经典之作,旋律优美,歌词书写战争、人生、人性、自然,文学性很高。她不是攀援男人的藤蔓,而是自己就是一棵挺拔生长、生机勃勃的树,有自己精彩丰富的世界。
美雪本身并不是天姿国色的大美女,随着年华老去反而让人忘了她的年龄,这样明眸善睐、顾盼生辉的样子真是漂亮。到了一定年纪后,女人真的要为自己的长相负责了。也许有许多人处境艰难、没有富裕的生活条件给自己保养,但是生活态度是自己能够决定的。
我跳舞时认识了一个美女姐姐玉,刚认识时我很羡慕她,脸庞漂亮,孩子5岁了身材依旧苗条,加上品位不俗。我常偷偷打量她,不论说话、翻书、跳舞时都是赏心悦目的美,让人暗暗觉得上天怎么这么钟爱一个人,把这么多好都集其一身。我不止一次表达过自己的羡慕,羡慕她年轻貌美、工作稳定,毅力很强,生了孩子也一直坚持着跳舞这个爱好,而且孩子听话懂事,我们跳舞时他在旁边自己玩或者写作业。
几年后,另一个姐姐告诉我,我那时说羡慕玉姐姐的时候,正是她人生最艰难的时期,丈夫因经济犯罪进了监狱,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现在她熬过来了,丈夫出狱后不再任性轻狂,已经懂得细心照顾家人,也感念她的不曾离弃。
我愕然,遭遇那么大的打击,她没有怨天尤人、容颜憔悴,而是更加坚持做美好的事情,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带着健康的情绪照顾好孩子,多么难得。
生活中,有这样的美人在身边,会让人如同走在春日阳光中,步履轻快,心生喜悦吧。就像村上春树形容绿子“像迎着春天的晨光蹦跳到世界上来的一头小鹿 ”。绿子问渡边是怎样喜欢她,渡边说:
“春天的原野里,你一个人正走着,对面走来一只可爱的小熊,浑身的毛活像天鹅绒,眼睛圆鼓鼓的。它就这么对你说:‘你好,小姐,和我一块儿打滚玩好么?’接着,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顺着长满三叶草的山坡咕噜咕噜滚下去,整整玩了一大天。——我就这么喜欢你。”
小说没有直接描述绿子的长相,可是这样看来绿子多么有青春活力,让人觉得舒适可爱暖融融。有这样的佳人在旁,生活会更美好。
有彼佳人,华茂春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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