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中秋,是我二十多年来,真正自己一个人过的中秋。我给自己排了课,点了外卖,下载了喜欢看的剧,为抵御节日里热闹做了充足的准备。
我以前很讨厌过中秋,其实也很讨厌过节。一到过节的时候,平时那些不常出现的人,就会忽然出现,接着大人们有说有笑地度过一天或者几天,看起来和和睦睦。
可是,等人一走,各种负面的评价也会接踵而来:
“烧饭的时候也不知道搭把手”
“给我带的东西,走的时候又带走了”
每当这时候,我就越发不理解这些大人的想法,明明在电话里说想念的是你们,说“赶紧回来吧”的也是你们,但是事实看来好像又都不是你们。
大人真是虚伪又善变。
我好怕自己也变成大人,所有我一直在与这个世界做抗争。
小时候,我是早早长成大人的那个。
我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知道揣度别人的心理,让自己看上去自在、老成。在我妈眼里,我是最让人省心,最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的孩子。
高中时,我们寝室有个女生跟之前初中的班主任有了点那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后来由于扛不住世俗的压力,选择在学校在建的一栋空置教学楼里自杀,但是未遂。
事发之后,警察来学校调查事情始末,我作为寝室长被喊去做笔录。结束后,我们班那个憨憨的班主任过来支支吾吾地跟我说事情地严重性,让我回去不要乱说。我就回了他两个字“我懂”,就回班级了。
那时候觉得他好搞笑,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透露着连我都能看出来的生疏,但现在想想觉得自己挺搞笑,故作老成说的那些话,大概把现实生活当成了小说世界,把自己当成了某个说不出名字的小说人物了吧。
我好像是这两年才真正活成了自己想活的样子。以前我总在扮演一个角色,一个能让我身边的人都喜欢和舒服的角色,那时候的我看上去懂事又无私,甚至还有人用贤惠来形容我。
但我现在跟这些词一点都不沾边,这段时间的我感觉自己是在对自己的人格和性格进行重塑,如果刘敏涛的叛逆被成为中年叛逆,那我的叛逆就应该被叫做青年叛逆。但说是叛逆,不如说是一种自我意识的觉醒。
即,如果你以前牺牲的、付出的、忍让的,换不来你想要的,那就毫不犹豫地打碎它,撕毁它,重建它,最终换取一个新的自己,一个酣畅淋漓的自己。
而我能意思到这一切,还是归功于我的一个朋友。
在我上段感情结束的那段时间,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否定和自我怀疑,那时候别人随便一句评价都能要了我半条命。
有人说我强势,我就觉得自己真的成了做任何事情都不考虑别人感受的人;有人说我较真,我就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完全不给别人也不给自己和解机会的人。
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自己和自己周围的声音,我把自己封起来,只留了一双耳朵去面对整个世界的呼啸。
但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对我说:不是你变了,是你更知道真正的自己是怎么样的了。
那一刻,我忽然就释然了,我感觉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雾气和云团消散了很多。原来,藏在这层层云雾之后的,是一个本真的我,不是那个被人妖魔化了的人。
现在的我选择做一个少年,不要懂事,甚至有些故意装傻;不要善解人意,可能还有些故意找茬;也不要委曲求全,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我将坚定地热爱着自己的选择,不去成为谁想让我成为的某类人,只成为自己的心里的这类人——一个自我、强大、快乐的少年。
中秋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