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若有生命,必是多愁善感的少女,不然何以在万物复苏的初春,偏偏烟雨潇潇如梦中呓语,扰人心神。自古南国逃不过细雨如烟,奈何岁月剪不断三千愁绪。无边丝雨淅淅沥沥,似有人抬起纤细的手,有意无意地叩击着上了锁的心扉。舍不得遗忘的记忆,仿佛是因历经沧桑而疲惫不堪,在天空阴郁的云间,应和着风的咏叹,与绵绵不绝的雨一起坠落,撞在行人的伞,化作清泪一行,落入伞下人的指尖。路边的屋檐,在烟雨蒙蒙之时已听不见燕语呢喃。旁边老树下积了水的长椅,孤寂地向着对面的站牌。
一次又一次,你站在远处呼喊,示意我快跑。尽管跌倒后溅起的水花,湿透了双眸,我仍固执地仰望着前方你微笑的面容。可是,当一切尘埃落定,我却发现,原来你离我是那样遥远。我们之间隔着长长厚厚的雨墙,我再怎么努力奔跑,都无法在雨倾盆而下的瞬间躲进你的伞下。我停下追逐的脚步,痴痴地站在雨中,用你不信任的双臂紧紧抱住自己,任凭雨从温和变得残暴。模糊的瞳孔中,你的身影渐渐隐没在雨幕之后。
虚空里你的声音清冷如铁:那只是一场躲不过的微雨,淋湿的不过是衣襟。远处的群岚,像水墨在哭泣。身边是充满敌意的风,像没有温度的手,肆意拨弄着路边草丛里初绽的不知名的花儿。风从雨中穿过,树叶在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