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哪！你还在说呢！”
“我的天哪！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吗？”
相同的话由不同的人说出，意思往往不尽相同。前者是四十左右的妇女，她感到戏谑；后者是年方二十的青年，他觉着惊喜，快活，感动和不可思议。
要想明白此中缘由，还得让时光倒流至半个小时前。
这是一家位于中国某小县城内的乒乓球器材专卖店。规模不大，可以用狭窄一词来形容。但是店外的道路却格外宽阔，不免令人想到那些专家在建造之初就为那些大型货车着想过，但是它们却没有想来这里。宽阔的道路两边落满了青黄相间的柳叶，上空的柳枝似乎从未被修剪过，几乎要垂落路面，举手便能触碰。于是此处难免会给人一种人烟稀少的静谧之感。
这天一个小伙子走了进来，就是笔者上文所说的青年。从他熟练地卸下背包然后坐在女店长办公桌前藤椅上的动作以及面带微笑和她打招呼就不难看出他是这的常客。
每天下午打完球后（通常是二三个小时），在继续他服务员的工作、与一帮三句不离脏话的俗人打交道之前，他都会来这稍作休息，顺便欣赏欣赏墙上墙下那些赫赫有名的底板以及从一百米的乒乓球训练基地过来购置装备的专业运动员。这也许是他离梦想最近的时刻。
这天他一进来就看见办公桌前两把藤椅之一被挪到了别处，早早坐着一个学生模样的女生。雄壮结实的身板即便坐着也难以掩饰当她站起身来会有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他直接问她：“你是大学生吧？”
“就快毕业了。”
她的话简短苍白而无波澜，与她的脸如出一辙。
“那么你有什么计划吗——或者说你毕业之后想做的事是什么？”
“去服装公司实习。”言语间夹杂森森冷意。
这样的答案或者说这种反应让他不置可否又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随即感到自己有点拐弯抹角了，于是直接问她：“你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
冷漠的面容浮现一丝不同刚才的神情，她仿佛听见一个陌生的词语因而感到疑惑。平静的湖面被一颗石子激起涟漪，这当然是转瞬即逝的。
这个时候女店长有事出去了，再回来时已是半个小时后。多年以后，她可能才会发现自己即将错过什么？
“我暂时还没有梦想。”她说得理所当然，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干脆利落。
“人怎能没有梦想！”她这反应让他颇为不满，甚至于愤怒。这股情绪令他的面容与语气都变得遒劲，充满了力量。他无法容忍当他和别人谈起梦想时，那人的脸上没有笑容，眼里没有光芒，好像说的是微不足道、轻如鸿毛的的东西。她自己没有兴趣，也对拥有它的人不屑一顾。这和扇他耳光没什么区别，甚至更严重，简直要取他性命，让他无法呼吸，让他的梦想烟消云散——世上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吗？
——他势必要予以重击，他要让她刮目相看，他要让她看见梦想的重量，他要让她接受一场洗礼。然后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想必聪明的你不会有疑问，笔者在此也就无须赘述了。
在寂静的黑夜中，在众鸟沉睡时，夜莺引颈高歌，不论它的歌声何等美妙，恐怕也会被当做不合时宜的叨扰。亲爱的读者朋友们，让我们再来看看另一幅画面——在苍茫的大海上，在狂风暴雨间海燕纵情高歌。它唱出了心声，当然，这也是他的心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