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很长一段时间,没来更文,收到了不少朋友的关心,大家还以为我发生了什么,其实是因为这段时间是暑假,所以我接了一个培训班的作文修改。
白天要忙上班,只能夜里加班修改,等我改完的时候,基本已是深夜。
不知从何时起,我渐渐接受了现在的生活模式,该上班上班,也不再那么执著于考编,每次在社交平台上看到有关于考编的话题时,我总是很平静地划过。
其实,心底的执念从未放弃过。
没有编制,好像就等于这么多年的学白上了,在农村老家,单身父亲抬不起头,每次都会被一群爱嚼舌根的妇女在街边拦下就问,我现在是不是正式工作。
我讨厌这样的生活,从名落孙山的那一天起,我就做好了远离家乡的打算,应该说是我从小写在日记本里的梦想。
我要离开我性格暴躁的父亲,离开我愚昧无理的奶奶,可等我真正走出家的那一天起,我才发现我看似贫乏的内心,早已被这个贫穷的家庭所倾注,丰盈无比。
在2019年以前,我连一份像样的工作都没有,就算有,也做不长,因为到时间了就要辞职去考试,考完试没钱住宾馆了,就回家去住。
毕业后的每一场考试,都像是在欠债,内心几近煎熬,却自以为是地在顽劣地坚持。
父亲那时候很喜欢唠叨,每次一回家,就开始了他轰炸式的抱怨,抱怨最多的便是自己家里没有关系,我们命也不好。
我以前总爱和他吵,后面我习惯了。他吵的时候我就带个耳机把音量开到最大,不去听,实在我不回应了,他会问我好几遍,我才会点头。
那些无人问津的日子,我才是最难的时候。
只有回来老家备考,才是压力最小的,在外漂泊,都是这里租一天房,那里住一天的,我不习惯去投靠朋友同学,虽然人家嘴上不说,但其实内心还是会反感。
02
我第一次想和考编和解了,是2019年春节。
那个春节是我这辈子过得最憋屈的一个,我曾经以为我的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可在现实的摧残下,它也变得苟延残喘。
我记不得我为什么要回家了,因为我和他都平凡的如蝼蚁一般,我不愿我的余生、我的孩子都出生在那个没有一点儿人情味的陌生城市。
那种憋着气过日子真的会让人窒息。
那些年,一听到有什么考试,只要离我不远,交通费不是很多,我都会背上包,坐上几小时的车去报名。
无论生活上有多么不如意,我天真地以为都是工作惹的祸,只要有了一份安稳的工作,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老天却不让我如愿。
最后一次去西畴考试,还不是编制,只是一个编外的志愿者考试,报考的人员也排成了长队。
回程时,我的眼泪没能再忍住。我看着窗外飘飞的雨,一个人抹着眼泪,而回到家面对父亲的情绪,我终于明白这一切都得有个尽头。
记得那是春节刚过完,家里的桃树刚刚开起了花,奶奶还能勉强干些农活。小狗突然站在门口蹦蹦跳跳的,我就猜到了,是父亲回来了。
他一回来,便呼唤着我的乳名,问我考得怎么样。
我垂头丧气地走出来:“人太多,没考上。”
父亲那已舒展开的笑容变成了一声哀叹。
接下来又是一堆的抱怨。
那个春节,堂哥带着孩子回来老家,难得来我家探亲,当堂哥问我在哪里工作的时候,父亲抢先说我在幼儿园上班,当问及工资时,我甚至都不敢开口说是1200元,而且还是在遥远的边境。
在昏暗的灯光下,父亲抽着烟筒,无法排解的幽怨犹如那烟筒下出来的白雾团团,让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父亲打开房间,拿出了崭新的一百元,硬塞给了堂哥孩子,没多久堂哥几个月大的孩子就开始吵闹,父亲送走了堂哥。
回来时,对我说了一句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今年的尴尬我替你挡了,明年自己掏钱给,我求求你,自己争点气吧。”
03
所以,过了春节我没有再返回临沧。
这也为他后来出轨他人留下了机会,想想也觉得心寒,自己曾经最想考的城市,却因为户口限制而被拒门外。
在异地他乡,因为外地人身份受了太多不公平的待遇,每当想起,我常常觉得那便是命。
我曾以为爱一个人就可以一辈子,直到当我不想再回头的时候,我才知道人这一辈子,话不能说太圆满,因为意外常常就发生在一瞬间。。
我们任何人,看似是独立的个体,却不能抛开原生家庭、人情世故去独立生存。
春节刚过完,我记得是年初四。
我提着行李就到了昆明,找工作的那天,不知道在大街上哭了多久,因为孤单、因为无奈,因为想考上,总之太多的牵绊。
要在一个地方一点一滴地去安定下来,很艰难。所幸,我都熬了过来,想想那些艰难的日子,我常常以为是一场梦。
当我终于可以寄钱回家了,当我开始一点点改善自己家里的情况时,我发现父亲没有那么多抱怨了,果然,亲情也是建立在金钱上的。
没钱的时候,谁会看得起你。
靠着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个家的样子了,可又谁知道我走了多久的路。
2019年夏天,在昆明打工三个月的我接到大伯的电话,说他去我家,直接没有下脚的地方,菜橱都已经进老鼠了。
我开始想换家里的家具,但回老家去买,我父亲不可能同意的,他一辈子抠门惯了,只要不流落街头,不饿肚子他就心满意足。
我只能网购,网购还要回去安装。
头天夜里因为家里光线昏暗的缘故,没有安装起来,就被我那可恶的父亲骂了一整夜,我一度觉得,他不是亲爹。
但很遗憾,他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
无论我多么不愿意接受,可这就是既定的事实。
在昆明的私企稳定下来后,终于有了固定的收入。
记得有一次我在上班,父亲突然冷不丁地给我来了个电话,让我给辍学在家的表弟找个保安的活做一下。
我敷衍了几句就挂了,我太了解自己家里的亲戚了,就算我真的帮表弟找好了工作,他们也不一定让他来。
而父亲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大概又是在亲戚面前吹嘘着我在外面的“风光”,其实他哪知道我背后的心酸。
果然,过了不久,表弟来了昆明,但去了亲戚的公司,没有联系过我。
04
我认识尤小生的时候,是好几年前了,我曾经一度嫌弃他没有文化、没有好的工作。
真正决定相处是今年过了春节了,家人的催婚,自己的心境,改变了我很多。
与其去相亲找一些歪瓜裂枣,我想还不如找个自己喜欢的,也喜欢自己的。
他很节俭,两年前自己存了几十万,回家盖了一套挺洋气的小房子。我经常和他开玩笑,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要是早点认识,我就可以闻一闻这金钱的味道。
他性格很好,也很宠爱。(至少在现在看来)
其实,我对婚姻没有任何过高的要求。我觉得婚姻就是两个三观合的人,去生存和去尽责。
找到负责的男人,可能会少辛苦一些。仅此而已。
有个朋友和我说,他们买了房在城郊,她未婚夫也是在昆明做工程的大老板,她问我你怎么不找个大老板。
我噗嗤一声笑了。
我说我就找了一农民,我们平平凡凡打工的。
对方没再说话,空气中有了几分尴尬。我不喜欢攀比,可参加一些同学聚会,总要听着别人的炫耀,让我耳根子都觉得掉钱眼了。
更让我无法接受的事,连我的父亲都觉得我没有选男人的眼光。
我像要是在古代,我可能就是牺牲品。只要能让我生活的好一些,四旬、五旬又怎样。这是我父亲的观点。
怪不得,一听说我要结婚,全家人都在唉声叹气。
而我天生是个不服管教的,不会挑男人就算了,我自己的生活过得去就行,我也不羡慕别人的生活,都是命,何必跟命较劲呢。
在生存的现状下,每个人都在虚伪且而真实地活着,有的向往自由,有的追求真爱,而我,仅仅只是想过年的时候多给亲戚家孩子多包两个红包。
活着那么难,众生都早已被金钱蒙蔽了双眼,谁又有功夫去消磨回忆。
偶尔,想起过去,我的心依然会抽搐一下。为了避免情感的泛滥,我会很快转移注意力,飞鸟与鱼本就不同路,既然过去,就跳过。
我们每个人都无法轻松地活着,开直播为了生存,上班为了生存,同样我写作也为了挣钱。
我前几天还把我的微信签名都改了,浪漫主义的情怀都被我贩卖成了讨生活的求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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