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与自己不相合的人交往原则有两个字“冷”、“贤”。“冷”便是陌路感,不说话不认识,永不交往,好像世上没有了这个人一样。“贤”便是在某些情况下,不起害“他”之心坑“他”之意,不做于“他”无利的事情。
我虽无大才,却也有自己的性格,正是这种交往境界的实践者。只是,我自己所做的,在读到他之前,没有理论基础而已。
由此,我也认识了一个极其了不得的人物——木心。
他是一个极英俊的老人。《新周刊》上有他的照片,表情平和安静,眼神里透出深邃,戴着线帽的他更像一个老太太,一个模样很大气很贵气的老太太。
在此之前,我从没听说过他的名字。但这些天,我的心一直在向往着他的文字他的课。《新周刊》上,只录了他的最后一课。就是这冰山一角,吸引了我的目光吸引了我的心神。何曾有过这样的吸引,在我四十多年的生命中?他博学的文学知识,生动睿智的幽默,智慧的人生哲理,激起了很多年都从未有过的探求欲望——只想停下手头的一切,一头钻进他的课堂里去。
只是,不可能了。
他已故去。他的课堂没有留下视频。他所做的一切自自然然,不为名利,只为传播文学,而且,他不习惯被镜头记录。就连这些用文字记录下来的课堂,也是他的学生陈丹青违背他的意愿,而整理分享给世人的。
他说,《红楼梦》中的诗,如水草。取出水,即不好。放在水中,好看。多么新鲜绝妙的比喻!多么有穿透力的见识!
他说,希腊神话是一笔美丽得发昏的糊涂账。因为糊涂,因为发昏,才如此美丽。
他说,读陶(陶渊明)诗,是享受,写得真朴素,真精致。不懂其精致,就难感知其朴素。不懂其朴素,就难感知其精致。他写得那么淡,淡得那么奢侈。
他说,读诗,嘴要刁。即使《唐诗三百首》,我真正喜欢的,恐怕不到一百首,这一百首呢,每首读过一百遍也不止吧。
他说,人从悲哀中落落大方地走出来,就是艺术家。真正的悲哀者,不是因为自己穷苦。哈姆雷特、释迦、叔本华,都不为自己悲哀。他们生活幸福。悲观,是一种远见。
……
木心!木心!
不愿意崇拜某个人,但是,我这么这么崇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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