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都市,宽阔的街道,不断闪烁的霓虹灯,黑夜也难以让人尝到疲倦的味道,每一个角落里,都是写在脸上的欢乐与懊恼。当然,医院也同样二十四小时无休止地运转着,住在这里的人,时间都慢了下来,生命,却在悄然间飞速流逝。
在一间单人病房里,一位护士正在和半躺在床上的姑娘开心地聊着。病房中雪白的墙壁,整洁的床铺,床头柜上,是一株绽放在花瓶里不甘凋谢的郁金香,还有一台半新的笔记本电脑。
聊着家人与未来想做的事情,偶尔还能听见姑娘无奈的笑声,约定的手术时间到来,姑娘的表情突然凝重了一瞬,在电脑上重重地敲下了回车键,与护士离开了病房。在她敲击键盘的刹那,一封信件出现在了遥远的手机屏幕上:
你还好吗?
现在我应该要去做手术了,手术不大,我也不可能紧张的。
我住哪家医院,你还记得吗?会在手术室外等我吗?我不确定,和你分手过了500天了,我也应该叫你周先生了,所以,原谅我吧!原谅我没能记住具体的天数,我只想记住你最初的霸道与温柔。
腹痛难忍,总是时不时地突然干扰着我,痛的我做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刚想到想说的话,就又忘记了。
重要的事,就是我觉得,与你相处那么久了,每天醒来,我总会考虑以后要不要和你结婚,每一次最后都没一点头绪,好想让你多哄我,但每一次,我都感觉你一点都不在乎我,当然,我知道你不会的。
我陪你熬到深夜,陪你一起去唱歌,陪你喝冰啤酒,都只是想让你变回从前的模样,我想在出手术室的时候,能看到你来接我。
想到你总惹我生气,我就答应你,和你闪婚!可是我的身体状况……
虽然还有几个男孩子想追求我,但这些话我还是不想和别人说。
最后,我还有一点点,想做你的新娘,可以吗?
我是惦记你的雪娇。
为了浩杨,雪娇在最能狂欢的青春中选择了狂欢,在最能奉献的青春中选择的奉献,在认知最清醒的年代里,选择了偏听偏信,因为偏爱这个她觉得不坏的男孩子,虽然他有时显得是那么地薄情。
他不喜欢生孩子,那就不需要再害怕什么了,做他最讲义气的红颜,与他一起感受酒的烧灼与热烈。
心里放不下前男友的雪娇真的如愿以偿了,她的浩杨就坐在手术室外的座椅上,盯着屏幕上细小的字迹,手指清颤,微微出神,时光真的可以因为他的神游回到两年前吗?
两年前在雪娇为浩杨喝下第一杯冰凉的啤酒时,需要的不是很讲义气的赞美,而是关心备至的约束,需要的不是一同沉沦的勇敢,而是关心则乱的呵斥。雪娇明白,自己一定会在手术后醒来,却不懂如何融入无人支持她的家庭。
手机响起,看到来信的浩杨神色恍惚,焦急等待手术结束的他眼前出现了雪娇从前“无理取闹”的样子,稍一眨眼,又变幻成了一同约会、逛街、提醒她吃药的画面。
那些所谓的“无理取闹”在此刻看来是多么惹人怜惜!这份从象牙塔中走出的爱情,本应无疾而终,却因为雪娇的执念断断续续,每一次的分手都如不复相见,每一次的分手又更像激烈地挽留,挽留他的舍不得。
雪娇的胃部手术成功了!这种飞蛾扑火般的自我毁伤,给浩杨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他在愧疚与感动中不顾家人的反对,和雪娇举行了婚礼。婚后的生活温暖平静,也许是爱情已经熄灭了太久,能烫伤彼此的温度让他们不敢再次尝试。
有人说是浩杨占了便宜,他本回归了单身,却收获了可人的妻子,也有人说是雪娇占了便宜,她身体不好,情绪多变,却能真正的穿上婚纱,多数人都认为她只会被始乱终弃。
雪娇也许只是爱得偏激,爱的急切了。当爱情里夹杂了内疚,可能会没有那么浪漫,但总归是能长久的。
雪娇陪浩杨过生日的时候,又穿上了婚礼时的纱裙,开心地和他喝了一杯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