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有男朋友了。
我还是去找她。她家在海边。到了她家门口,我却没有勇气进去找她。天很暗,好像要下雨。路上的车来来往往。远处的山渐渐变成铁灰色。海雾似乎把整个大海都包围了。起风了,天要下雨了。我拿出了手机,准备打电话叫她出来。正要打时,她出来了。身旁还有一个人。他们拥抱着走出来。有说有笑,笑容甜蜜而幸福。那男的先看到了我,指指我,然后在她耳旁说说笑笑,亲了她一口,说:那个人是谁啊?怎么站你家门口了?
她这才转过头来,面向我,刚才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幸福而甜蜜,等看清是我,却突然随意一说:“谁啊,我也不认识啊!别管,我们走吧!” 双手勾住旁边男人脖子,亲密地吻住他的嘴。
“真的不认识啊?我看他好像认识你耶。你看他的眼神,好像有什么话要对你说耶。” 男人双手搂住她的腰,并且摸到下面,挑逗的捏了下她的屁股,媚笑地和她鼻子碰鼻子。
“走啦,今晚我们去哪玩啊?” 她双手捏捏那个男人笑意绵绵的脸颊,撒娇的语气让那个男人搂抱的更紧了。
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
天暗的缘故,路上过往的车都亮起了灯,雨刷不停地摆动着,好像要把刚飘落在车窗的雨都扫走那样。
他们打起了雨伞,紧紧抱着,看着下雨的天空,海浪扑打礁石的声音像断断续续的鼓声,从海那边传来。
他们站出路边招手,可雨越下越大,路过的计程车都没有停下载客的意思。
我开始觉得全身的温度在消失,雨水已不可商量的浸透我衣服,发尖上的雨水连成一条线的掉落,似乎在告诉我,我跟她这段爱情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们撑着伞,在路旁你捏我一下我亲你一口的嬉笑玩闹着。雨下个不停,好像有人在天的某个角落号啕大哭一样。
这时,突然有两辆私家小车停下来,顿时冲出十来个人将他们俩团团围住。他俩还在刚刚的亲热中没回过神来,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人围着,马上吓的脸青。这帮人突然让出一条路,马上映入眼帘的,是两个人替中间穿着黑色风衣的人撑伞。中间那个人过去就是一脚,把刚刚还搂着她亲吻她的男人一脚踢出好远。我吓一跳。然后看到她眼泪刷的就下来,对这群不知从哪出来的人喊道:“你们干什么打人?你们是谁?阿俊,阿俊,你沒事吧?” 她丟开伞,跑过去扶起倒在雨中的男人。雨水淋湿了她那修长黑亮的头发,泪水順着她脸颊和着雨水流下来。
我一气愤,咬紧牙,握住拳头跑过去,勒住其中一人的脖子,对他们喊,你们这群王八蛋,有种冲我来啊!
只见这群人汹涌而来,将我按在地上,他们的老大狠狠丟掉嘴里的雪茄,狠狠地说:
阿俊这臭小子欠债不还,老子正想好好修理他,你这个不知哪来的狗娘养的,竟然出来好管闲事,老子今天不把你打到你他妈都认不出来,还真不混了,来啊,给我往死里打!
…
肉块骨头碎裂的沉闷声,雨水滴滴嗒嗒的声音,她喊救命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警车来了,那群人跑的跑,抓的抓,我无力地撑起身子,嘴角已血肉模糊,痛到失去了感觉,他们搀扶着抱在一起互相问着对方说有没有事。
我知道,我得走了,我心想。但马上右腿筋骨断裂的钻痛,让我停止多想…
只听到背后她对那个男人说,你沒事吧,你怎么会欠那帮人的钱呢?
那个男人:这你别管了,那人到底是谁啊,他为什么要帮咱们?
“他…” 她说不出口。
“不过你看那人,好像一条狗耶,一条鱉脚狗,瘸狗,呵呵,看背影,还真像!哈哈哈。” 男人边说边笑开来。
“别这么说人家啦,人家好歹救了我们才被打断腿,不过,被你这么一说,还真的蛮像的耶,一条狗,哈哈哈…”
“哈哈哈…” 俩人笑的前仰后合,盖过雨声。
一条狗消失在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