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听着王珞丹和朴树合唱的《清白之年》,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当年葡萄架下的那个小女孩。小女孩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踮起脚尖使劲在敲打青涩的葡萄……
我家台门里种着两颗葡萄树,一颗是对面大妈家的(不是我亲大妈,叫叫大妈),另外一颗是我家的。葡萄树搭了架子一直通到我家窗前。我家朝东,下午的西晒日头很厉害,有了这棵葡萄树,遮阳很多。从葡萄树长出嫩叶的时候我们就开始盼,眼见着叶子一厘米一厘米一尺一尺长到我家窗前,在阳光的照耀下留下斑驳的影子。小葡萄长出来了,米粒大小,再长,蚕豆大小。恨不得爬上去就把它们摘下来吃,爷爷说:“小赤佬,还不能吃的,酸的。”要是我们还想着要去摘,就要敲我们力子钩。我们兄妹几个就只好再等它长得熟一点。
葡萄架成了我们夏天纳凉的好去处。大人们劳动了半天,中午要休息一下,下午还要去拔秧种田什么的,小孩子哪里要睡,新鲜得很。于是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大伯家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不过姐姐很少来的,她似乎大了些,我家我和弟弟,还有同个台门的几个小伙伴)都聚到我家沿下(家门口有一条整块石头铺的沿街,清凉干净,可以坐)。男孩子们在那里玩纸牌,刮飞牌,扇香烟壳纸,女孩子们就在那里玩蚂蚁拖墙头,打死颗苍蝇放在地上,引得蚂蚁来驼。蚂蚁成群结队地来了,于是我们就喊:“苍蝇拖墙头,拖得石板头,蓑衣凉帽盖盖头。”或者有时玩过家家。弄个瓦片,再收集点细沙,把那沙放瓦片上,嘴里念念有词:“大大贝,细细贝,大大贝贝出去,细细贝贝归来。”如此要是没人来叫,简直可以玩上一天也不会厌出。大人们听到我们的吵闹声,使得他们睡不安稳午觉,就要出来骂,叫我们走远些玩。我们被骂后暂时停一下,过一会又开始了。
话说我们玩游戏的中间葡萄一天天成熟了,终于看上去有模有样了,爷爷说要到看上去这个葡萄亮晶晶的才甜才可以吃。我们哪里熬得住,当个长大但还是青青时,我们就想办法吃了。摘不着,先是用竹竿敲,敲下来的葡萄撒到地上,我们就去捡,生的在地上滚几圈都还是原样,那稍微熟点的,落到地上就裂开了,但不管,擦擦那泥,照吃不误。捡到葡萄,迫不及待地抛进嘴里,那个酸至今记忆犹新,但大家眉头一皱,眼睛一闭就把它吃下去了。等到那葡萄全部成熟的时候就只剩下最高的那几颗了。
后来过了几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葡萄树被拔了。大概是环境问题,因为葡萄树下特别潮湿,我们经常在那里可以掏到好多喂鸭子的蚯蚓。葡萄树被拔了之后我们不但没有葡萄吃了,就连在葡萄树下乘凉玩游戏也不能了。还有伤心的是七月七我还想再到葡萄树下去听牛郎织女的窃窃私语呢。传说那天我们都要洗头发,然后晚上七点去葡萄树下听,能够听到牛郎织女在私会时说话的声音。
葡萄树,已远去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