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一
崇宁元年,新帝即位,朝局不稳,天下动乱,谢帅奉命出征,帝拘谢帅之女谢婉于都城天阑。
“婉儿,你长大了想做什么?”男孩儿一身黑色长袍,长袍边角皆是用金线勾勒的翻滚的卷云纹。
“自然是与父亲一样,守天下太平。若我无能,拼死也要守一城百姓安乐。”女孩儿一身白色素衣,束袖束腰,行动如风。
“你呢?”
“我啊,只愿做个守夜人吧。”
崇宁七年七月,白炎军攻城,是为乱始。
“谢将军,敌众我寡,降了吧!”
手起刀落,白衣女将手中的刀在滴血,她眼神凌冽。
“谁再言降,下场如此!”
女将军手中还拿着斥候传来的情报,前方城池守将降,白炎军屠城,老弱妇孺无一幸免。
七月十五,几乎弹尽粮绝,守将谢婉率众苦战,不得援。
谢婉巡视城防,百姓夹道感谢。看着节省口粮以供军粮的孩童,为军士缝衣纳鞋日夜操劳的妇女,还有疲惫不堪但毫不松懈的将士,看着他们,谢婉笑了,笑容俊朗,十五的满月清辉都落在了她脸上。
“我谢婉在此立誓,只要有我谢婉一日,天阑城就有一日安宁!”
接连数日又是血战。谢婉身中数剑。将士死伤十之八九。
“婉儿,跟我走吧。新帝昏庸,王朝覆灭是必然之势。”那一袭黑字于夜色中出现。
“百姓何辜?”谢婉脸色苍白,清冷的月光洒在她银白色战袍上,愈发凌厉清冷。
七月廿六,城破 ,婉力竭被擒,不肯降,为炎军枭首。头颅悬于城门之上。
翌日,妇孺儿童皆伏道痛哭,绵延至城门口,白炎军斩杀数十人,百姓仍不退。流血漂橹,全城哀恸。
至夜,鸣更者过,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只那金色卷云纹一闪而过。城门上只剩一弯下弦月惨淡的挂在城头。
“你守白日生者安宁,我渡死者魂归故里。”
天岁城郊,野草疯长。石碑前杂草丛生,男子也懒得去拂,席地而坐。
“你放心,白炎军终究是没有屠城。天阑城如今只更繁华。”
“八年春,炎夺王城天岁,鸩敬帝,清朝堂,废宫 室。二月即位,定国号周,改元永初。”
蝉鸣初雪,春夏秋冬,年复一年,日子平淡如水的过。
“永初十年冬,周帝崩,朝野翻覆,诸王皆谋 自立。”
又是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叛军夜袭天岁城。上万将士夜间行军却毫无声息。至城门,见谢婉披发执枪于城上 ,一袭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敌肝胆俱裂,不战而退。
十一年,新帝彻平乱登基,改元太业。 太业后,城中始有谣歌传唱。歌曰:安危何 所系,天阑谢将军。太业三年,城东设谢婉 衣冠祠,祭拜者众,香火终年不绝。 ——《天阑城志·谢婉传》
故事讲完了,最后在此推歌,河图《风起天阑》《天岁天岁》。那些曾经战火纷飞的战场,已经没有了昔日的血腥之气,火光凄厉照亮沉沉黑夜,一首歌又见硝烟,一首却又是战后的宁静。那些安宁,是多少青丝白骨换来的,再等新月初上,蝉鸣声声,愿白发青丝都得揽世间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