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除了同事就没有朋友。或许是人到中年没那么多时间深交,也或许是没那么炙热的感情需要交流,更多的是大家都已不纯粹。越来越体会到“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的深意。我的朋友都留在那朴素悠远的家乡和天真烂漫的学生时代。
人这一生有一二知己足矣。“久处不厌,闲谈不烦。从不敷衍,绝不怠慢。”这应该是最令人愉悦的关系了。
曾和同事闲聊笑谈说现在要找真正的爱情得回初中高中找了,交朋友亦然。要不怎么每到暑假过年,这么多的同学聚会呢。可见大家念念不忘的还是曾经的那些同学好友。
小学时虽然第一首歌学的是《找朋友》,但那时真没有交朋友的意识,跟谁玩得开心谁就是朋友。下了课踢毽子一起,丢沙包一块,连上厕所都形影不离;放学后放牛一起,扯猪草也一块,连跟别人抢地盘都异口同声。但如果因为上学没等那么一次,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你看见我装作没看见似的,还从鼻腔里不屑地来那么句“哼”,我看见你更不以为然,小嘴一撇,眼睛一眯,得让你看我白眼。就这么愈演愈烈的,到最后都忘记了是因为什么闹翻的。等某天有人将两人拉一块玩,瞬间把那些往事抛诸脑后,愉快地拉起小手了。
初中高中小女生开始有心事了,更多的是情感上的交流。自然是跟谁志气相投或臭味相投就跟谁亲近。要么大家都是成绩好,要么就是一起经历过风雨,要么大家相互知道对方有好感的男生……
什么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有同感,能相互理解。
记得那时是高中,由于学校宿舍不够住,我们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同班的三个人借宿在学校旁边的一户人家家里。房东她虽已六十,但面色红润,头发一丝不苟地往后梳着,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她的儿子当兵,女儿已出嫁,老公早逝,为了添点人气和收入,她同意我们三住她家里。每星期每人自带七斤米,菜另算钱。我们家庭都不富裕,菜钱自然不多,她也挣不了什么钱,于是我们感觉饭越来越少,尤其到了下午,才上一节课就肚子咕噜咕噜叫了。
记得临近放暑假的一个中午,我们吃完饭,就在房间午休,房东端着一簸箕花生穿过房间放在院子墙上晒,她手脚麻利地把花生扒平,刚走出房间又特意回来嘱咐“你们几个可不能嘴馋偷吃了哈,我那是留着做种的。”当时大家除了有一丝的不悦都没说话,睡了十多分钟,感觉肚子又空了。妍说去上个厕所,回来时她给我们俩每人丢了个花生,我们俩不约而同地诧异地看着她。她生气地小声嘀咕:“吃不吃吧,不吃还给我。”我们压低声音应到:“要是被发现了会骂死,太丢人了。”“你们觉得少了几个花生她能知道?她都不让我们吃饱饭,吃几个花生怎么啦?”我们默然了,觉得有理,最主要的是肚子真饿,都偷偷摸摸,悉悉索索地把花生磨碎了吞了。是什么味道完全没品着,只记得大家偷摸吃花生时的既得意又担心的神情。
现在三人一见面都会会心一笑,笑当年的幼稚行为,更感慨的是那时我们在一起。一起熬过夜,一起斗过小混混,一起看过当时的风景,一起憧憬过未来。
在高考过后等待成绩的那段煎熬的日子,我们总是相对无言地坐在村里的几百年的樟树下面,白天看着河水缓缓地流淌,夜晚听着河水声望着天空,好像这样就能平静下来,也仿佛这就是地久天长。
能回忆的是故事,追不回的是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