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

人迟早总是要死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要怎样面对死亡。我一直在期待老了的样子，可是我从没想过，也许我不会活到老了的时候，下午从停车场走向办公室，楼下买菜的小贩们热情地吆喝着，我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在和卖菜的老大爷讨价还价，两个人为菜的新鲜与否争论着，特别认真的样子映在太阳的余晖里，我伫足了片刻，莫名的感动，深秋不愠不火的阳光把两个人的侧脸照出了些许红晕，他们沉浸在买卖的世界里，任身旁车来车往，人声嘈杂，她这么认真地挑拣，是要回家烧晚饭给她的老伴儿吗？还是给她的小孙女儿做好吃的？我久久不忍拔腿，甚至略带羡慕的凝视着他们，我突然特别强烈的想，赶快老了，也变成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奶奶，布衣素面，就为着这些生活中的鸡毛蒜皮细碎的忙碌着，带着讨价还价来的几毛钱的满足感为老伴儿做一顿晚餐，在清晨的微风中和庭院里的花花草草说说话，那是一种多么安稳的幸福，这幅画面便时时浮现在我的脑海中，那该是多么美好的晚年，虽然风烛残年，却温暖安逸。可是，也许我会等不到老去的那一天，就像父亲突然辞世，不曾留下只字片语，我并不惧怕死亡，只是如果这样就去了，难免有些伤感，有些遗憾，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还有一个人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