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子上卡着铁链子,如蜗牛一样向前蠕动,从车窗冒出来的白气透着五味杂陈,车上最多的声音便是叹息了。50年难遇的冰灾发生了,也是意料之外,年关将近,堵在高速上的除了无奈,还有更多的是忧虑与挂念。
人生中总会遇到一些意料之外,不可思议的事情,不管如何终归会是一种沉寂在内心深处的记忆,要么会一直沉睡,要么会被记起。2008年冰灾那年,正遇中学期末考试刚考完,放假期间,迎着冰雪,在物理老师家里补了几堂课,在小学门口嗦了几碗粉,在妇产科医院陪了婶婶待产的几个下午,还有等待被困在高速上的妈妈。
南方的寒冷最让人揪心,再多的衣服穿上了也不御寒,毛衣棉裤也抵不过停电停水的冻人天气,那一年第一次手生了冻疮,直到高中毕业红肿的像萝卜的手才算正常。网络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很应景,“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却在南方冻成了狗”。直到现今,深圳下雪了,也需要火炉烤火了,这才是让人冷的揪心了,从来都是一年四季只有短袖和外套相交换的天气,突然变成裹着棉衣,烤着火,是一个什么样的感受?
然而又未必不可,以前每年过年不都是这样的吗?从林中砍下的柏树烧起来很旺盛,闻起来很香,一家人闻着火炉烤火,拉家常,这样意味着来年百事顺利,团团圆圆。这样子的场景应该算是一去不复返了吧,甚至于多少年没有见过几场雪,也没有堆过雪人了,连着上小学那会儿踩着雨鞋,提着棉鞋和小火炉,背着溢满饭盒的萝卜酸菜,一深一浅踩在雪地里,那些回忆都渐渐从深海中慢慢淡忘。
当以后的以后,就算是再遇到银装素裹,也不会有堆雪人玩乐的期待了,就算是冷的瑟瑟抖抖,除了能扛着,也无其他。甚至于在江南待过的整个冬季,都是浅睡眠,实在冻得太厉害了,连胃都揪在一起了,就合衣到天亮。就算那六点多就上升的太阳,也扛不住日日清晨冰霜的沁心凉。最怕还是有着热水器也不能洗澡的浴室,从楼下热水器提着几桶子热水,也瞬间冷却。所庆幸公司还有澡堂,也就第一次尝试了澡堂的味道,一群女人赤条条的在你面前走来走去……因为澡堂有暖气,而宿舍没有。
如今在曾经温暖如春的南方吃着冰棍,而现在只能脑海中想象着火炉烤火,冷瑟瑟的回忆曾经被遗忘的过往,或而还有丝丝情感,只是不愿提起,因为遇到的事情越多,需要记起的事情越多,而被遗忘的事情亦是不少,但被遗忘的将在不经意间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