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语

来小城生活已经又十来年,成家立业、结婚生子,按着普通人的想法,这该是一种非常舒适的生活状态了。十来年的婚姻生活,也早已磨合了一种心平气和的心境,只是终究有一种遗憾,又或者说遗憾还尚早,毕竟还未到青丝白发的年龄,大抵是一种叫做不甘心吧。

试着按照市井小民的模样生活了几年,去交朋友、去长见识、去融入人群,但结果还是一塌糊涂,无法适应单调的交往逻辑、无法沉溺于重复的家长里短、无法骗自己说这就是生活本来,突然就明白了许多事情到底是人限制了自己,而绝非是环境。

为这份发现,感到悲哀,人生匆匆,总是为世俗所困扰,最终逃不开的不过是一个心,日常的油盐酱醋倒不是面目可憎,即便是志趣不同的人,也不是那份悲哀所在,奇特的是,人总是很难突破环境,走出和别人不一样的路来。从众是非常安全的,没有异样的眼光,也没有需要怀疑的东西,大家不都是这样子,千篇一律,最是安全。但灵魂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叫嚣,“这不是你想要的。”

日复一日的生活,总归是一种平淡,改变不了的是那份内心不甘于平淡的内心,日间的琐碎,没办法替代时刻要思考的头脑,即便心会安慰头脑,她讲道“你不愿意停歇,又能怎么样,即便你坚持,又能改变什么,徒劳之事何必做呢?”

是啊,人总是功利的,没有好处的事情,怎么会有驱动力呢,整日的粉饰太平,浑浑噩噩的活过,总是好过每日的头脑清醒的辛勤劳作,明明不需要多费劲,就能活到老,折腾什么呢,人便是在这样的无望和麻木中,消磨了原本一息尚存的活力。

人要谋求改变和突破是需要很艰难的觉悟过程的,一是人被许多声音包裹着,安逸、知足是最多的劝慰,二是现实实在是很难被突破,生活本来就艰难,应付复杂,倘若还要有一份改变的心,就意味着付出更大的代价,人喜欢不折腾几乎是本性,而结果未定,就更难有咸鱼翻身的想法了。

绝顶登高才能体会到“一览众山小”的气魄,秉烛夜谈才能明白“却话巴山夜雨时”的趣味,在这条名为“人生”的长河里,总是要靠着人自身淌过去,不要成为那个总是怀念春天,但当春天来临时,却只能说来年春天再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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