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钟,一栋小楼中的小户型房子里,又如昨日一般响起了“嘀铃铃”的闹钟声,大概喘了一口气那样的时间,躺在床上的人伸出手按停了声音,空气与一切仿佛静止了那么一刹,不过须臾,这家的主人从被子里面爬了起来,之所以说是爬,是因为那起床的样子,着实算不得优雅,纵然灯光四开倾洒,也遮不住那满面的焦躁。
2019年1月2日,不过是一个与往常相比,并无二致的日子,说它普通,是因为并没有因这个日子改变什么。那种推翻自己,创造历史,又或者做出重大决定,改写人生轨迹的计划,实则没有出现。然或许是几日前的元旦假期着实使人太过惫懒,就连着作息时间也不似之前那般规规矩矩,因着此原因,那睡眠不足的模样倒是让人一眼就瞧得出了。好在纵然心里千万个不愿,穿衣梳洗打扮都仍按部就班的展开且进行着。她像千千万万个朴实无华的人一样,她是一名教师,孩子们亲切地称她做叶子老师!
吃过早饭,叶子老师迎着将亮未亮的晨光,匆匆赶上了去往上班的车辆。学校的地址在小县城的视线边缘,倘若用北京老话讲,那儿就是个五环开外,六环以内的地界。其实不过是一个只有一条几百米的主街的小村庄。
这条通往学校的上班的路,山路十八弯,据村里的老人讲,这是抗战时期,为抗日而修建的蜿蜒曲折的隐秘道路,最易伏击敌人而不易被发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于清晨的曙光里闲来无事的数了一数,一共26个转弯。同样的,这样的路使得车程的时间也大约长了一些。夏秋之时,每日车程约35分钟,而至冬时节,路面雪积的深,车程反而要比夏日里多那么十几二十多分钟。相应的,春雪化冻,路面结冰,也不算好走。这样接近40分钟的路,让我除了与人闲聊,无甚其他的事可做,总是百转愁肠的想着怨着,如此一来,真可谓是平白耽搁了晨起的清醒时光。
17年时来到此地,算了一下,刚好一年半整了,若说过得充实,确实不假,单位的工作,总是忙到抽不出空闲时间来一趟说走就走的玩耍。若说过的些微“迷茫”,倒也有那么丁点儿感受,迷茫的无甚思想。以日子来混时间,以时间来混日子。至今尤记选考时,那打从心底里抵触拒绝的想法,还能想起,卷着仆仆风尘的倦容,回到家乡,看着远处破败的房屋,倒塌的建筑,褪色的瓦片,荒芜的野田。内心深处那极为失望极为厌烦的情绪充斥着全身,皮肤之间的细胞里都拒绝着与此地的融合。相比之前的高楼寰宇,灯火通明,反差极大的生活习惯,室外的厕所,简陋的木板床,没有热水的水龙头,掉了漆的课桌椅,这许多许多触目可及的“破旧”,一度使我觉得,我跌到了人生的尘埃。那满腔的愤懑,对家人那一意孤行的“建议”,无比的“怨恨”。然而未曾想到的是,入职这四百八十多个日子里,我会变得如此依赖、喜欢、并堪称为热爱这里。我爱田间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劳作身影,也喜欢看路边虫鸣蛙叫的小重唱,喜欢街边叫卖东西的质朴味道,更爱孩子们仰着脖子暖着笑脸与我一同并肩而战,还爱他们悄悄的叫我姐姐的亲近温暖。
第一年的时候,我以一介音乐教师,跨科目教授美术,兼任思想品德。同时兼职学校合唱队的指导教授工作。今年九月份,第二年的开端,我又以音乐教师的身份,跨科目教授生物,兼任美术教学,并担任班主任工作。忙碌的日子里,想得最多的是,为什么到这里来遭这个罪,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机会。有时不得不说,命运这东西啊,就是在你能做千千万万个选择时,最后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你现下走的这条路。并且永远只会选择这一条,想来,是源自本心,源自想成为教师,而拥有的一种与生俱来的对学生的爱吧!
一同工作的同事常说特岗教师像是全能,其实在我看来,也不过就是,不得已而为之,没办法的时候,是我在工作时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前路坎坷,已被阻断。没办法了,就拾起手中的粉笔,想办法。穷途末路了,没有能接下去走的路了,就在原地安宅扎营,创造天地了。有时想想总能破涕为笑,这样的苯方式,也不失为我在工作中的一种解决问题的好方式了。
一直走着,这许久以来,一路,也很意外,意外于自己真的坚持了那么久。意外于孩子们真的爱我如初,而我也视他们如初。人生若只如初见,我做到了。想必怀揣着希望的人都是如此,看淡繁华喧嚣浮躁利谋,跨步山河追赶前由。此皆为朋友。你好,2019,可能这一年还会有浑浑噩噩惫懒的时候,但必夹杂许多清明于这365天同世间问候。
总道除旧迎新像,可我却也爱追忆过往,峥嵘岁月的皱纹,熠熠生辉的旧时光,藏匿着对未来的真挚期许和希望。旧时我爱的模样,伴我一如既往,时与今至,也尽然不会全然抛却。今朝岁岁放歌,放言此刻,愿把当中期许与相盼,搁置于生命之角落盼其根根生长,我围绕着2019,伏桌拍岸,开始谱写新的征程乐章。
2018,你我是旧时老友。2019,你牵我手共游。知否知否,应是期许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