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个七月结束了我四年的大学时光。
我不止一次的想象过自己的毕业该是场怎样的戏剧,那时的我会是什么样子,会有哪些朋友登场助演,台下哪些人高声喝彩,又有哪些人咬牙切齿。可惜,再丰富的想象力也不会预见到今年的毕业季,会这般遗憾。
尽管在朋友们的眼中我从不畏惧交流和表达,尽管我也是这样认为自己的,但偏偏对于“分别”这件事,我笨拙到只会用不在意的语气和表情来遮掩自己的慌张。
疫情原因,大学最后的一学期变成了遥遥无期的宅家时光,我一边庆幸于不必亲自为大学画上句号,一边又叹息着老天竟然给老子画了个问号。直到返校的通知突然发布在年级群里,李狗嗨在宿舍群里张罗着回去吃顿饭,我的手指终于又颤抖起来——我还是没有逃过分别。
和女朋友约好了返校日期,和兄弟们订好了吃饭的日子,上交了返校的相关表格,2020年7月20号,我踏上了返校的火车,向我四年的大学生涯,做最后的告别。
看了一路熟悉的风景,走进了有些陌生的学校,从老师手里接过了返校礼物,收拾了凌乱的宿舍,打包邮走了所有的东西,看着毕业生档案贴上了不属于这所学校的标签,我本以为告别会悲伤而又繁琐,可我还没反应过来,“告别”也和我完成了告别。
因为升学的事情,给几位辅导员姐姐添了不少麻烦,再加上承蒙老师们四年照顾,我做了返校志愿者,在办公室一边整理着堆积如山的毕业生材料,一边听着外面毕业典礼的声音,我擦了擦汗,有些恍惚:仿佛此刻的我仍然是那个没有毕业的学生,在一个没有课的下午来到办公室值班,开始整理毕业学长学姐的材料。
当时的我还没有想过该怎么面对现在这个场面:坐在这里,桌子上堆积的档案袋,上面的名字都那么熟悉。
那时只是觉得四年很长,很多事不必急于一时,大可从长计议,就像蔡康永说的那样:“青春之所以爽,就是因为我们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是青春,我度过的每一个或精彩或无聊的日子,都是青春。
虽然去年搬寝室的时候就向家里寄了一次东西,但还是收拾出了一大摞书、一大堆衣物和无数的小物件,学校报销了毕业生邮寄行李的快递费,我便觉得每一样收拾出来的东西都是“不能扔的回忆”,最后只留下了学校发的寝室备品,和一把寄不走的水果刀。
我说我不擅长分别,哪怕是和一件物品,所以我留下了大部分的东西,而和人分别的时候,我无法留下他们,只能把他们的样子和说出的话,就着啤酒留在肚子里。
冰镇的青岛优质太好喝了,好喝到喜欢健身的霖霖开始抹眼泪,好喝到最黑的超哥蹲在厕所“吨吨吨”(是吐,不是喝,嗯),好喝到我们给每一个能想到的缺席的兄弟打电话,好喝到所有人第二天都麻了一天。
大多数人的毕业,节目单上也就这些,俗气透顶,又喜欢得不得了。
在那天的清晨,我和女朋友离开了这座待了四年的城市,朋友们也陆续地离开,我不知道最后一个离开的作何想法,我只庆幸我不是最后一个。
开始敲这篇推送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不会写下太多的文字,每有一段话从回忆中被调取出来,我既会嫌弃它如清水般寡淡,又视它为专属于我的秘密。
我又有什么能分享的呢?我该回忆朋友们的相遇和点滴么?罗列四年间获得的荣誉么?讲述大学应该避免的坑么?不,这些都没有必要,因为我所经历的,是无数人经历过的,也是无数人即将经历的,这段日子,被千万个大学生重复了千万遍,你终将会走到毕业这一步,带着不必说的独家回忆,向前看。
最后唠叨一句,还我宏成!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