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穿山甲, 生活在云南某山丘的一处潮湿地带;
因为我们身披刀枪不入的铁布衫,且练就了一身穿山遁地的土行孙本领,而得其名。
我的祖先最早出现在地球上大概是4万年前;
那时候豺狼虎豹等食肉猛兽是我们的天敌,为了躲避它们的追杀,我们白天躲在洞里睡觉,夜晚才敢出行觅食,可即使是这样,我们依然逃不过厄运的魔抓。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人类成为了我们最大的天敌。遇到危险时总是习惯蜷缩在一团的我们,却给了人类可乘之机。
豺狼野兽见到攒成球的我们坚不可催,无下口之地便悻悻而去;
可人类却抓住我们这一弱点,轻而易举的将我们捉到屠宰场;
并通过活剥、摔打、火烧,开水烫等无所不用其极的残忍手段强制打开我们蜷缩的身体,将我们杀害。
我一直很疑惑,以白蚁或昆虫为食的我们,可以说是森林的守护者,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人类的事情,却不知为何遭受这样的灭顶之灾。
从我出生的那刻起,妈妈就反复告诫我,“要远离人类”,直到一年前的那一晚,我才知道我们一直引以为豪的那身铠甲是我们种族悲剧的源头。
那天夜晚,因躲避人类饿了几天的妈妈决定鼓起勇气,出去觅食, 为了我的安全,他将我留在洞中并用土堆将洞口封住,我默默在洞里数着时间,等侯妈妈归来,可等来的却是人类的脚步声。
“TMD,都蹲了半个月了,才逮上这一个穿山甲,回去把鳞片剥了,运气好的话能挣上个上千块,肉卖给隔壁老王,他就喜欢这类壮阳的食物。”
是妈妈,他们抓住了妈妈!
我内心嘶喊着,想冲出去救妈妈,可我无爪牙之力、无筋骨之强,就连咬上人类一口都无法做到,我退缩了。
妈妈曾说我这一代穿山甲已经成为了极危物种,短短几十年,95%的中华穿山甲已经消失了,所以我要活下去,这不仅是妈妈的希望,也是全种族的希望。
天亮了,人类的脚步也已渐行渐远,可我们的黑暗却一直未曾远离,希望妈妈临死前不会遭受太多痛苦,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在同一副所谓的催乳药里相见。
从那以后,我开始讨厌身上的这批麟甲,就因为我们会穿山、能打洞,我们的鳞甲就活该成为通经下乳的良药,肉活该背负着壮阳之名?
其实,我们的鳞片主要成分是β-角蛋白,跟人的指甲、头发并没有什么区别,肉质壮阳更是无稽之谈;
可人类依旧被他们的愚昧蒙蔽,怀着他们的壮阳催乳梦趋之若鹜,因为人类的无知,我们却要付出生命甚至灭绝的代价。
我一直记着妈妈说的话,我是全族的希望,要活下去。
我看着自己的一个个同伴被人类捕杀,就连隔壁的亲戚,马来穿山甲、菲律宾穿山甲、印度穿山甲也在急剧减少,孤独的我还能撑到几时。
我累了,不想再躲了,听说在人类的世界里有一个叫做博物馆的地方,在那里动物可以被做成标本,与其满足人类的口腹,不如贡献我的身体,我决定将自己陈列在博物馆里,这样起码不会让正在消失的穿山甲,只剩下一个冰冷的名字。
就在我万念俱灰之际,一个叫做新冠状病毒的家伙出现,对人类来说,它是魔鬼,可对于我们穿山甲一族来说却是救星。
听说,新冠状病毒已经感染了上万人,这种病毒本来是寄宿在蝙蝠身上的,因为我们穿山甲喜欢栖息在潮湿地带,和蝙蝠的生存环境有重叠的部分,人类捕获的一些穿山甲,携带了蝙蝠的粪便,被宰杀食用引发了传染。我们便成为了这次疫病的中间宿主。
很多人说,这次疫情是穿山甲们的一次复仇,可这并不是复仇,是人类的自食其果,没有人类的贪婪,就没有这次疾病的灾难。
也许因为这次的疫情,人类会暂时收回魔抓,可人类记录了历史,却总是习惯于遗忘。不久的将来,还会继续肆杀我们。就像非典过后,果子狸依旧难逃餐桌的命运一样,在这次疫情的爆发地华南海鲜市场的菜单上,果子狸也赫然在目。
当第一个多米诺骨牌倒下的时候,就已经无法制止了,我们穿山甲面临的问题,终究会变成人类如何拯救自己的问题。
枪响之后没有赢家,人类伤害了其他物种的同时,也意味着毁灭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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