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家眼中伤风败俗的奸夫淫妇,田小娥和狗蛋在白鹿两家的祠堂,有白孝文主持接受了刺刷之刑,皮开肉绽遍体鳞伤,族规和祠堂所代表的封建权威对于这种伤风败俗为人不齿的龌龊行径施于惩罚,是对正义的伸张,是为其他村民的敲响警钟!田小娥一个没身没份的弱女子,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只能默默的接受刑罚的制裁和别人的唾骂!但她心里种下的那颗仇恨的种子,只会生根发芽,成长成复仇的参天大树!所以当鹿子霖要她用脱下白孝文裤子的方式来打白嘉轩的脸,她毫不犹豫的被复仇的快感俘获,作为一个女人的基本廉耻完全被她抛之脑后,身体用来复仇的唯一利刃!
她能在拥挤的戏台下面,不顾别人异样的眼光,更不顾自己的廉耻,将手伸向白孝文已经站立的“老二”,将他带到猫狗经常用来性交配种的破窑,极尽勾引之能事,让一个以忠孝仁义自居的儒家子弟,虽然由于脱掉裤子就不行未能成事,但一步步地沉迷女色丧失自我,却让白孝文走向了一个自己无法控制的深渊,而且一去不回头损失惨重!田小娥看似深情款款制造的两情蜷缱的假象让白孝文欲罢不能,就是白家遭遇黑娃为首的土匪洗劫一空时,他也在破窑里面鬼混,被土匪打折了腰的白嘉轩丝毫没有畏惧得重新挺立在天地间!可当他听冷先生道出这段为人不齿的奸情,风雪之夜破窑门口撞破这个不肖子孙的丑恶行径时,轰然倒地,一时间再也爬不起来!鹿子霖的这个报复行为,让把脸面看得比一切都重的白族长颜面扫地怒不可遏!在神圣的宗族祠堂里,他按照族规亲自执行了对白孝文刺刷之行,刑罚差点要了孝文的命,面对大家真情或者假意的求情,身为族长的他铁面无私主意坚定,因为他知道这是白家立身的纲纪!可田小娥看到鲜血淋漓的白孝文,一报还一报并没有让她感受到复仇的快感,“我这是真正害了一回人啦”的叹息,不知道是出于对肖文的遭遇的同情,还是自己的良心还未完全泯灭的叹息?她成了鹿子霖报复白嘉轩的工具,是一枚棋子而已!所以当鹿子霖趾高气扬给他诉说自己胜利的消息时,她出人意料的尿了这个人前风光的乡约,不知道是替孝文出头,还是要让鹿子霖感受到自己灵魂的卑鄙,至此他们俩断了联系!
鞭笞完了儿子以后白嘉轩果断分家,他要与这个孽子一刀两断!正是父亲的果断决绝让白孝文走上了一条自我毁灭的不归路,他完全抛弃了自己所学的忠孝礼义,以破罐子破摔的颓废来放纵自己!也正是这种连脸都不要的洒脱和毫无顾忌,让他在田小娥面前真正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两个人水乳交融一次次达到了快乐的巅峰,在身体的撞击中宣泄生活的压抑!更为可恶的是,田小娥教会了白孝文吸食鸦片,从精神上彻底毁掉了这个曾经的有志青年,一次次将自己分得的地和房子卖给了鹿子霖换取钱币来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对于自己的妻儿不管不顾,让可怜的妻子在那饥馑之年饿死在家里!鹿子霖雇着一帮年轻力壮的伙计,将已经属于自己的白家房子拆七零八落时,白嘉轩表现出来的毫不在意和刻在骨子里的隐忍,却让他始料未及!以至于白孝文被鸦片迷惑的身无分文乞讨为生,流落在路边和翻食垃圾的恶狗无异,被鹿三无意撞见劝他不如去吃“舍饭”感慨万千颜面扫地,才在那人生的最低谷被鹿子霖和田福贤推荐去了县里的保安团,开启了人生的新天地!
可忠厚老实的鹿三看到孝文沦落到这步田地,满心愧疚心疼不已!嘉轩带他不薄,从来不会以主人的身份压制自己,对他一家恩重如山!可就是黑娃带回来那个贱货,让他丢尽了脸面受尽了指责,如今还将白孝文祸害到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立马干脆果断的要为民除害,省的这个贱人再祸害更多的无辜性命!磨着那个梭子,心里全是果断和决绝!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孤身一人的田小娥,没有想到公公会突如其来,出现在自己的破窑里,让她更没想到的是“鹿三从后腰抽搐梭镖港刃,捋掉裹缠的烂布,对准小娥后心刺去,从手感上判断,刀尖已经穿透胸肋。那一瞬间,小娥猛然回过头来,双手撑住炕边,惊异而又凄婉的叫了一声:“啊……大呀……”死前,她发出了其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声呐喊,撕心裂肺忽然不去……年轻美丽的田小娥就这样死了,她再也不会去祸害更多的人,从此白鹿原清净了,可鹿三的脑海中时时处处都萦绕着那句“啊……大啊……”将自己逼疯,直到逼死了自己!
死了的田小娥阴霾没有彻底,从白鹿原散去,从她死后破窑里飘出来的刺鼻的尸臭到那漫天飞舞的绿头苍蝇,从鹿三的疯疯癫癫不复从前到白鹿原上瘟疫四起,她让这个原本平静的白鹿原阴森恐怖死亡弥漫!人们都觉得是田小娥死的冤屈,是她的鬼魂在索命,为了保住性命四面八方的人开始叩拜那孔已经被封住的破窑,而且人群如织香火鼎盛!甚至除了白嘉轩以外的所有人,都要为这个婊子修庙祭拜来保一方安宁!盛怒的白嘉轩坚决抵住舆论的压力,敬神敬鬼怎么能敬一个婊子?“我早都想好了,把她的尸骨从窑里挖出来,架起硬柴烧它三天三夜,烧成灰末儿,再到滋水河里去,叫她永远不得归附。’”而朱先生也附和“那把灰末不要抛洒,当心弄脏了河海。把她的灰末装到瓷缸里封严封死,就埋在她的窑里,再给上面造一座塔,叫她永远不得出世。”一座镇妖塔,镇住了白鹿原的人心,随着一场冬雪的降临,瘟疫也销声匿迹!人们就更加相信一座塔会镇住那骚货的妖气,保一方百姓的安稳无虞!
田小娥是让人恨之入骨的,又是扼腕叹息的!在那个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社会里,她曾经以自己的方式抗争过,但她却是一个牺牲品,而且永远都是!
在田家的家族里,她被像商品一样卖给了郭举人换取父母的利益,遣返回家时又像狗屎一样弃之如敝履,直到她死也没有家人心疼过她的离开,没有亲人为她掉一滴眼泪!
在嫁给郭举人后,她遭遇了非人的虐待,不甘于平凡耐不住寂寞的她没有恪守所谓的妇道勾引了黑娃,改变了老实憨厚黑娃的人生轨迹!跟从黑娃来到了白鹿原,不被祠堂承认,不被世人祝福,安身村外破窑本来可以安于平凡过上富足的小日子!如果说面对黑娃的逃亡,她鹿子霖成了泄欲工具时万不得已,那么她对狗蛋的勾引以致对他死亡的冷漠,是让人觉得残忍至极的!当她成了鹿子霖的棋子,利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手段,成了封建族权的牺牲品,也成了封建家族之间巧施奸计相互碾压的工具!白孝文一步步沦陷到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甚至间接搭上了孝文妻子性命,不得不说,田小娥是难辞其咎的!
鹿三的爆发有点像替天行道,也是她命运的必然!可本来死了死了一了百了,可人们偏偏把鹿三的心魔、白鹿原上的瘟疫这种灾害,都归结在一个女子的身上!我不得不说这对于她来说是太残忍,入土为安,这朵罂粟花应该随风凋谢零落成泥!尤其是那座神塔,再将她挫骨扬灰以后以妖孽的身份镇压塔底!我不太相信鬼神之说,但也总觉得那座塔是她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一个女子,在封建的桎梏下,带着镣铐生存,站在刀尖起舞,她的可怜可悲让她遍体鳞伤在风中摇曳,她的不自爱受千夫所指被万人唾骂,悲哉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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