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的生活:人到中年,谁不想有个瓦尔登湖


1845年7月4日,28岁的亨利•戴维•梭罗搬到瓦尔登湖畔独自生活。

他在第二天的日记里写道:

“7月5日,星期六。瓦尔登湖。昨天我搬到这里来生活。这座木屋让我想起几座以前见过的山间住宅。它们似乎散发着缥缈的氤氲,令人联想到奥林匹斯山的神殿。”

像梭罗一样,告别纷乱的人事,孑然一身独居山林,是我近几年常常会有的想法。

人到中年,如同深海里面潜水,压力会从每一个方向袭来。有时候,疲惫和沮丧会毫无预兆地出现。听到一首老歌,眼泪竟无声地就落了下来。深夜里开车,走在空旷的路上,胸腔就像是被紧紧扎住的口袋,歇斯底里地吼一吼才能痛快。

前几天,朋友领我去了一个地方。那是夹在河床和堤坝之间的一处高地,远离市区,人迹罕至。去的时候还是早春,春意尚远,埠顶的洋槐树还没有抽芽;野草也经了一冬的寒风,东倒西歪地乱铺了一地,看起来仍是一派灰蒙蒙的荒凉。

不过那天下午,我们同去的几个人却都很兴奋。我们讨论着怎么收拾这个小地方,哪里搭个茅草篷,哪里砌个铁锅灶,哪里挖个小鱼池,哪里铺条红砖小道……一时间劲头上来,仿佛自己变成了梭罗,拎着一柄借来的斧头,就能在这个小埠头上从容地活下去。

那天回城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了我爷爷。我爷爷70岁之后找了一份护林的工作,每天三顿饭回家吃,其余的时间都在村南头的那片林子里转悠,就连除夕夜也是吃完饺子就走。

那时候我很不理解,这护林的工作虽说不累,但一天几乎24小时都在林子里,而且一个月只有200块钱的工资,他图什么?

如今人到中年,我才明白,爷爷正是图那林子里的清净。

想到这里,我倒有些羡慕爷爷那几年的时光了。每天清晨在麻雀的叫声中醒来,坐在小屋前的石头上抽两支纸烟,盘算着在哪块空地处种一点果蔬。不必考虑人情,也无所谓俗世,就静静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的爷爷虽然没有读过梭罗的《瓦尔登湖》,但他却幸运地过了几年瓦尔登湖式的日子。

梭罗告诉我们:

生活的困顿,通常不是物质的匮乏造成的,而是源自人们不知餍足的欲望。

他用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年向我们证明,其实不需要很多钱,也不需要豪华的住宅,穿着昂贵的服饰,吃丰盛的大餐,也能够好好地活着。就那两年的时间里,梭罗写成了《在康科德河与梅里麦克河上的一周》和《瓦尔登湖》这两部绝世经典。

将时间还给自己,把生命活成自己心底的样子。要么经得起漫长的等待,要么有割舍的勇气。

很喜欢梭罗的这段话:

让我们如大自然般悠然自在地生活一天吧,别因为有坚果外壳或者蚊子翅膀落在铁轨上而翻了车。让我们该起床时就赶紧起床,该休息时就安心休息,保持安宁而没有烦扰的心态;身边的人要来就让他来,要去就让他去,让钟声回荡,让孩子哭喊——下定决心好好地过一天。

或许,这也是我最向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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