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所疯人院里,我遇见了一个疯子。
他静静的坐在躺椅上,如果不是在疯人院里,不是因为他穿着病号服,你从他的神态和形象中很难想象他是一个疯子。
他静的出奇,眼睛炯炯有神,好像在思考着一个深刻问题,又更像是在幻想着一个美妙的事情。出于好奇,我走到他跟前,坐了下来,问他:“你坐在这干什么呢?”
他没有任何表情的朝我瞥了一眼,冷冷地说:“你以为我像一个疯子一样做着有悖常理的事情么?你见过这么冷静的疯子跟你这么冷静的讲话么?不要以同神经不正常的人说话的口吻同我说话,我和他们——”
他伸开手指了指前面那些无所事事的疯子说:
“不一样。”
听了这番话,我反而更确定这是一个疯子了。跟喝醉酒的一样,人越是否定什么,就越是想掩饰什么。
他的眼神异常坚定,好像眼睛里就是印着一句话:我不是个疯子,我和他们不一样。
即使知道他是一个疯子,我还是忍不住的问:“既然你不是个疯子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
“他们都疯了,是他们把我强送进来的。”
“谁?”
“我的父母,叔婶和朋友,他们……”他使劲的咽了一口唾沫,“他们才是疯子。”
“他们为什么要把你送进来?”
他们逼着我干一些无趣到极致的事情,他们希望我成为一个根本不可能成为的人,父亲希望我成为一个出名的律师,每天逼着我背各种法律条文;母亲希望我成为一名医生,她只觉得行医者是最珍贵的人;至于那些叔叔婶婶,他们希望我成为一名艺术家,不论是舞蹈还是歌唱,画画,总之,说出去不丢人就行,还有我的那些朋友……”
“那你希望能成为什么呢?”
“我一开始希望自己可以从事电影行业,不过现在不同了。”
“那现在想干什么?”
“我只希望能在这里一直待下去。这里……”他不经意的环视了一周。
“才是最正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