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风,可是太阳很好。
开车要专心,悲不能沉溺,喜不能得意。拐弯的时候,听到了清脆的刮擦声,第一时间判断,不是太严重。报警、保险、修车,这些词接连涌出来,太麻烦了。下了车,感觉有点冷,秋末的早晨,又有风吹着,有点受不住。
对方是白色荣威,前车灯上的红飘带耷拉下来,是辆新车。
“我直行,你是拐弯……”里面下来一个戴眼镜的人。“眼镜”是个中年人,鞋子有些脏,与崭新的上衣、新车有些不相称。
“你车有保险吗,有的话就无所谓了,反正都是保险公司拿钱。”我知道责任在我,但还得交警说了算。
检查一下车辆,是前车轮上面的泥挡被“强吻”了。对方是塑料的,只有黑色的印迹,擦干净就可以了。我的车就惨了了,因为是铁的挡泥板,刮擦变形十分明显。
“要不要报保险?”他透过眼镜片看着我,应该是怕耽误事,想各走各的。
两车事故,必须报警认定责任,保险公司接线员反复强调。看着变形的前车泥挡,我也犹豫,实在难看,还是修修吧。122不通,110很快通了,小伙子很热情地告知责任认定很麻烦,建议协商处理。并表示可以帮我打电话给快速处理中心,省的麻烦。
剩下的就是等待了,我和“眼镜”又仔细地检查了车,确定没啥大毛病,闲聊起来。
他是安徽人,说是两省,其实就是搭界,不远。车刚买一个月,是用来拉工具的。他在我们县城做室内装修,一天能赚几百块,我说比我们做老师的高多了。他笑笑说,辛苦的很,而且有活干才有钱,收入不稳定——所以不想报警处理,耽误一天就是几百块呢。我表示抱歉,没办法的事。后来看到他车里有磨光机,打眼机等,装满了后备箱。
我又拨通了同事的电话,告诉他可能要晚一点到,同事表示一切OK,会包办一切。
还是有点冷,招呼了一下缩着头、抱着双臂的眼镜,我们各自钻进车子,车里暖和多了。刚拿起手机要玩,铃声响了,是刚才那个警察的电话。我回头一看,警车已经到了。一个小号娃娃脸的年轻警察快步走来。
“在哪儿碰的呀,严重吗,伤着人了没有?”娃娃脸活力四射,阳光明媚起来了。他仔细检查了碰擦的地方,记录了我们的车牌号,驾驶证号,行驶证号。“其实报保险不合适,几百块钱的事,有事故记录,上浮的都不止这点。不用认定责任了,我给你个电话……”
正说着,我的手机又响了,“哥哥啊,怎么样,人没事吧?”很亲热的声音。
“你哪位,怎么知道的?”
“我福特店的徐伟,你一报保险我就知道了!”
“我这正处理呢,一会再说啊。”我挂断了电话。
“是谁打来的,徐伟?我帮你打过去,不用再事故认定了,省麻烦!”阳光娃娃脸拨打了电话,把我的姓名、车号说过去。
这时,老婆也过来了,正好!可以开老婆的车上班。眼镜却有些发愁,车要送修的话,自己怎么回去呢?
到了福特四S店,那个叫徐伟的小伙子就在门口。
“哥哥好,来这儿填个报修单,这里写驾驶证号,就是身份证号,这里填车牌号……剩下的我来写,您签个名就好!”
到底是四S店,这服务真没说。闲聊中得知这徐伟是老乡,还差点成了我的学生。他更热情了。
“车在这儿修,我派车送你走。”老乡接过车钥匙豪爽的说。
“我倒不用送,能把他送走吗?”我望了望“眼镜”,对老乡说。
“没问题!”
听了之后,眼镜并没有高兴的样子,原来他还是想着去干活,又愁怎么回来,打车不行,有许多工具要带呢。
老乡略微沉思一下,打了一个电话。一会过来一个穿工作服的青年人,他检查下划痕说,紧着点可以当天修好。
听完青年人的话,老乡拿出一个名片递给眼镜,“先派车送你去干活,晚上我接你过来开车,怎么样?”
“那太好了,谢谢,谢谢!”眼镜不大会笑,眉眼、嘴角都舒展开了——还是舍不得那几百块啊!
大家一起帮眼镜把工具搬上徐伟叫来的车,老婆也跟着上去了,她要去县城给儿子买件衣服。
我上了老婆的迷你小车,车里淡淡的香水味,前面一只小熊,熊掌摆来摆去的,憨态可掬,好温馨!
太阳更高了,透过玻璃照进来。我看一下时间,九点!赶紧地,还不耽误上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