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八月出头,看着浴缸里的那几条鱼,畅游自在,但却漫无目的的活着。
活着?活着。
这是第一次读余华的作品。余华没有煽情。每一个沉重的悲剧都是痛苦的。每个人都感受到孩子死去般的麻木力量。《活着》是一次残忍的阅读。余华不遗余力地展示误导的命运如何摧毁人的生活。
全书的开头出现了一头叫福贵的牛。可“二喜、有庆不要偷懒,家珍、凤霞耕得好,苦根也行啊”。这句话让我深感疑惑。这些名字不应该是人名吗?接着读下去,我发现原来这头牛就叫福贵。老人(福贵)只是怕它知道只有它一只牛在耕作,就多叫几个名字去骗它。
可直到全书终,我发现这里出现的家珍、凤霞等的确都是人名,福贵也是一个人名,本书讲述的就是一个叫福贵的男人。家庭富裕,门当户对,可却因为赌博而落魄。
悲剧总是接踵而至,令人无法喘息。父亲,母亲,儿子,女儿,妻子,女婿,外甥,相继死去。当凤霞在生苦根难产死去时,不经感到时代的凄凉;当有庆在输血给县长的女人,他的血被抽干而死亡时,不经感到人性的难以预测;当家珍的一种名叫软骨病而离开人世时,不经感到疾病的冷漠;当二喜被水泥板所夹时,不经感到承担家庭的不易;当苦根吃豆子吃到被撑死时,不经感到贫穷的无奈。最后只剩下他。
之所以那头牛叫福贵可能就象征着福贵这个人吧。继亲人死后,他孤独,他寂寞,他年老,就像田埂里这头老牛一样,永远只有它这唯一一头牛一样在劳作。在余华的笔下,人物在动物本能和人性之间苦苦挣扎。福贵之所以喊出多个名字来欺骗老牛,是因为他也这是在欺骗着自己。他靠这些名字所对应的人来当自己的精神支柱,来因此这样活着。在这时他已经成为了一个英雄。当这部沉重的小说结束时,活着的意志,是福贵身上唯一不能被剥夺走的东西。叙述者看着老人和老牛在暮色苍茫中慢慢消失,留下他独自一人:“我看到广阔的土地袒露着结实的胸膛,那是召唤的姿态,就像女人召唤着她们的儿女,土地召唤着黑夜来临。”《活着》以简单的美丽和朴素的力量,同样召唤着我们这些读者。
《活着》:活着不是为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但却是为了故事而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