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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半,我们准时到了民政局大厅办理离婚,工作人员表情冷漠地询问我们离婚的理由,你有些不耐烦,只我开口说性格不合,过不下去了。
旁边都是新婚夫妻嬉闹的声音,八年前我们领证那会儿好像也跟他们一样,我还记得那天你带我去坐轮渡,给我买了一大束玫瑰花,感谢我愿意陪你共度余生,没想到余生只不过匆匆八年。 登记了基本情况之后,给我们开了一张单子,整个过程都像是机械化操作。工作人员说按照新婚姻法的要求,离婚前有三十天的冷静期,三十天后如果还是决定要离婚再双方一起过来办理手续,缺一不可。
从进民政局到出民政局,我们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看着你转身的背影,我的心像被巨石反复地重锤,我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如今却变得如此陌生,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样。
那天,我没有回家,我记得来的路上有一家星巴克,我走进去买了一杯冰美式。以前觉得这个咖啡太苦了,怎么会有人喜欢喝这个,可今天我觉得它也没那么苦,至少比我此刻的心里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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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被送到外婆家去了,原本是计划让我妈帮我带段时间,这段时间我一边学习一边找工作,孩子马上就上幼儿园了,时间变得充裕,我想认真地找份工作,找回自己。
自跟你结婚后,我就慢慢地失去了自我。那会你爸跟我说你工作很辛苦,不能回家连口热饭都没得吃,两个人不能都在外面上班,天天吃外卖对身体不好,权衡之后我辞职了。
后来被催着要孩子,我的身体不太好,不易受孕,需要调理,那会儿你一直安慰我,让我不要有那么大压力,哪怕没有孩子,你也会爱我一辈子,为了你当时的承诺,我拼尽全力,长达一年的时间,我做了无数的检查,每天喝三顿中药,每顿三碗,那个药特别苦,你知道我最怕苦了,可我还是坚持喝了一年。
可能是老天爷都被我感动了,在婚后第四年的七月,我怀孕了,上天赐给了我们可爱的女儿。 我爱你,也爱孩子,可在我全身心投入到这个家的时候,我迷失了自己。 我变得很焦躁,情绪不安,没有安全感,你说我总是故意找茬跟你吵架,我跟你说我好像得了产后抑郁,把网上查询到的产后抑郁的症状截图给你看,当时你就瞥了一眼说你工作好累,让我不要找事。
我哭了一夜,你打呼噜了一夜。
3
孩子一岁的时候,有天夜里发高烧一直哭,我反复给她用温毛巾擦拭全身给她降温,哭声慢慢小下来,我以为没事了,可没过几个小时,孩子突然开始浑身抽搐,我吓坏了,把你叫醒说带孩子去医院,你非常恼火我把睡梦中的你吵醒,一路上你都在责怪我没有照顾好孩子,我心里很委屈,很想跟你理论一番,可看到怀里的小宝宝我忍住了。
那天,我就知道你变了。 原以为我们越来越多的争吵,是因为我们双方的原因,你工作太忙,我想得太多,可那天你看着孩子哭闹时不耐烦的表情,我才知道,你并没有像你所说的爱我,爱孩子,爱这个家。
刚到医院,孩子就停止了抽搐,医生说是高热惊厥,给我们开了退烧药就回来了,第二天你爸妈来了,对我一顿指责,你站在一旁听着,一句话也没帮我说。
我又哭了一夜,你用被子捂住了耳朵,没多久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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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跟你恋爱的时候,我大学还没毕业,我们都没什么钱,日子过得很清苦,每次去那家东北菜馆买盖饭都是一份菜,两碗饭,每周最期待的只是一顿四十八块钱的烤鱼,可那个时候,我很快乐。北京很大,房租很贵,可有你在,每天上下班五个小时的路程我都不觉得辛苦。
刚毕业我就选择跟你结婚,闺蜜劝我再考虑考虑,那时的我笃定,你就是我此生的那个人,不顾父母反对,毅然决然地嫁给了你。 慢慢的我们的日子好起来了,生活不再过得拮据,可我爱吃的烤鱼,你已经很久没有陪我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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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外婆家接孩子的时候,她问我为什么爸爸没有来,说很久没有看到爸爸了,很想爸爸。我跟她说你最近工作忙,所以没来。
离婚的事我本打算手续办完了再跟我妈说,可那天她突然问我们最近过得怎么样,我没忍住,眼泪破防了,就把离婚的事告诉她了。
我本以为她会强烈地反对,因为以前她老是跟我灌输只要结婚了,哪怕再苦也要咬着牙不能离婚的思想,没想到那天她也哭了,没有反对也没有支持,让我好好想清楚以后的路怎么走。
女儿好像也听懂了,她瘪着嘴一副也要哭的样子走过来抱着我,用她的小手擦去了我的眼泪,一直对我说“妈妈不哭,宝宝在。”
那时候我挣扎了,我希望我女儿有个完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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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女儿去了附近商场的游乐场玩,她玩的开心,天黑了都不愿意回家,看着她天真烂漫的样子,我就依着她了。
回去的时候你已经在家了,生气的问我为什么现在才回来,连饭都没做,说只要一天没离婚,我就要尽到做妻子的义务,我忍无可忍与你大吵了一架,孩子被吓哭了。 你看都没看孩子一眼,就摔门而去。
我抬手擦去了刚要流出来的眼泪,把女儿抱在了怀里,哄了很久,然后给她做饭洗澡讲故事哄她睡觉。夜里凌晨的时候,你也没有回来,我躺在偌大的床上想到了自杀,日子太难熬了,我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一无所有,我很崩溃,其实无数次争吵的夜里,我都想一死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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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月过得好漫长,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跟你提出离婚,以为生活可以重新开始,没想到这样的日子我还要再熬一个月。
我经常问我自己,到底是谁的错,为什么我们走到了这一步,以前我们还是别人羡慕的恩爱夫妻,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不爱我了呢?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这些问题我很想问问你,又觉得没那个必要了,你看我的眼神里已经没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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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冷静期的最后一天了,我提前做好了饭菜等你下班,做的都是你爱吃的,我穿了你说你最喜欢的那件裙子,我注意到你的眼神有所松动,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至少我们心中还保留着美好的记忆。
睡觉的时候你背对着我,我从后面抱住了你语气温柔的说“我们离婚吧”,这次你没有立刻同意,你沉默了很久,才说了个“好”,然后转身也抱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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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是决定离婚了。
相爱十年,结婚八年,我们都累了,在相互拉锯的过程中,我相信你也尽力了,我还爱你,但不怪你,我只是厌倦了婚姻本身,它像个巨大的牢笼束缚了我对你的感情,对不起,这样的婚姻生活,我坚持不下去了,我想要找回以前快乐的自己,只有我们都过得开心,孩子才能健康的成长,你说对吗?
最后的最后,还是祝福你吧。
无论将来的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曾经的快乐和幸福都是真的,你对我的好也是真的,重来一次的话,我希望,没有认识你。
既然分开了,还是好好告个别吧。
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