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本命年”就是十二年—遇的农历属相所在的年份,俗称属相年。在传统习俗中,本命年常常被认为是一个不吉利的年份。“本命年犯太岁,太岁当头坐,无喜必有祸”的民谣是关于本命年不甚吉利的最好写照。故民间通常把“本命年”也叫做“槛儿年”,即度过本命年如同迈进一道槛儿一样。
来说说我遇到的第二个本命年。年少轻狂的我那时并不太看重这样一个年份,那些忠告也只当耳边风听过就忘了。关于本命年还有另一个说法,就是运气好的人遇到本命年会更好,只有运气坏的人遇到本命年才要多加小心。我的那一年,一直到八月份都是一帆風顺,过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精彩的日子。导致我误以为我是运气好的那一个,一邊玩乐,一邊窃窃自喜,忘乎所以。却不知,厄运早在埋伏在我的时间线裡,避也避不过。
那一年,我欣喜於一次又一次突破自我。第一次接触摄影,第一次带团去旅行,第一次登山。向往已久的登山,也是至今为止唯一的一次登山。体能,恐高这些都是我登山的阻碍。那一次,我克服了他们,登上了八百多米的高山。登高望远,居高临下,那时的我告诉自己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那时的我身在云中,心也飘了上去。就在下山后的第三天,我摔裂了我的脊椎骨。那也是我刚毕业的第三天,我人生最后一个暑假的第三天。那一个暑假所有计划都泡汤了。我只能躺在床上过完那个暑假。最初的几天连翻身都做不到,由于忍受不了疼痛,只能一直逼自己睡觉,睡到餓醒,白天家里没人的情况,也只能餓着。由于傷的是尾骨,不能坐着,只能躺就这样过了几近瘫痪的一个月。后来我尝试走路,才发现以前轻而易举的能力是多么珍贵,靠着拐杖勉强还是能走几步。但当我一出門,我就害怕了,孱弱不堪的我看着那些疾步而过的人们,我突然很害怕,害怕被他们撞倒,害怕又要再回去躺。后遗症也是有得,虽然一个月后开始慢慢能走路了,但是腰痛却一直没有好转,双脚麻木的情况持续了将近半年,看了很多医生都没有用。生活还是要继续,一可以下床就要开始找工作。结果又去了另一个地狱,还好只维持了三个月的时间,在即将通过试用期的前一个星期,我遞了辞职信。
这三个月一过,也就过了我的本命年。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我以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我以为人生差到极致也就这样了。结果也只是我以为,上天告诉我,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你有没有对一件事坚持不懈的努力过?三年五年,却什么回報都換不来,最终换来的是拳打脚踢,外加被人在脚踝上開了一四厘米的伤口。流了一地的血,血肉模糊,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肌肉里的跟腱,真的是白色的。在医院等了三小时才有医生来处理伤口,这期间伤口一直流血,流啊流,胶布换了一捆又一捆。我那时在想就这样流干多好,那就什么都不用面对了。医生说伤口再深一厘米我以后这脚就不能走路了,縫了两层,四针。医生像縫衣服那样縫着我的皮肉,已经打了麻醉药了,我却還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一針針的縫,鐡线拉扯着我的皮肉。那种痛苦,大概这一辈子我都忘不了。而那个人是我亲弟弟。我告诉自己从此以后我没有这个弟弟。我在医院住了兩天,躺了两天,出院的时候,父母都没来,只有我姨来接我。下床才发现我完全走不了,只能坐轮椅。坐轮椅的日子维持了两星期。而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无法做任何运动,只能穿平底鞋,一到下雨天就脚痛,痛得不能走路。那段时间,所有人都说我错了。包括我父母,我不明白,受伤的是我,付出代价的也是我,为什么错的却还是我呢?那时的我身心受创,几乎崩溃,我找不到任何可以活下去的理由,我说服不了自己,到底该怎样在这个所有人都唾弃我,甚至连天都跟我过不去的世界活下去。
然而,我还是活下来了,带着伤痛,带着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