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故乡在那头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车票
我在这头
故乡在那头
——《余光中》
不知何时,年龄越大就离自己的家的距离越来越远,离家距离的丈量方式也从脚、自行车、汽车到火车的转变逐渐拉远。自己离家越远就越,家的的感觉就越来越淡,以至于对家的概念就越来越模糊,但是每当佳节就忍不住想起回家的路。
我记得小学的时候,从家到学校是一条土路,每天放学后回家都追闹着回家,还没到家门口就能看到摇着尾巴奔来的老黄狗,以及烟chun里的黑烟随风飘散以及家里方方正正的四方桌,还有我端坐在桌子上沿的爷爷。这时候奶奶则永远在灶台之间忙碌,变出各种各样的好吃的,我就负责眼巴巴等着吃。
爷爷的酒品好像是极好的,不管是咸菜还是花生米,都少不了一钟酒,这是铁打不动的老规矩,每次喝到面色红润,就会絮絮叨叨说说邻里的大小事或者是对我教导。奶奶则每次做好饭菜之后,开始打理灶台、喂猪,等吃一半才姗姗来迟的上桌吃饭,吃完就开始忙其他的活,仿佛永远活在催人。
农闲天热吃完午饭的时候,我爷爷喜欢坐在门口的椅子上,面色红润的弯腰低头开始钟瞌睡(睡午觉),然后头就开始不断点头晃脑,有一股教书先生的感觉。如果吵到他,就会含糊不清的教训你几句,接着点头打瞌睡。
到了上中学的时候,我到了镇上上学,因为父母在外务工,又生性调皮好玩,学习成绩就有点下降,也经常在玩的很晚。于是家里一商量就让奶奶来陪读,对她来说,烧了一辈子的柴火突然烧煤气灶和电饭煲也是不容易的,但是她还是自己跟邻居老太太研究学会了。她对人的教育方式也不打不骂,就是对你好,宁肯自己吃的差点也给你最好的。你犯错了,她自己会用不吃饭血压高来吓你,让你不得不就范。
过生日的时候,她竟然给我买了一辆自行车,后来才知道是我跟她上街买东西时候,停下来多看两眼骑自行车的孩子知道了我喜欢。她跟我爷爷一商量就用替人插秧赚的钱给我买了一辆。我知道之后是很感动的,也开始慢慢的好好学习拿奖回报她们。自从上夜自习后,不论多晚都会有一盏灯为我而留,还有准备的稀饭咸菜。我一直觉得那是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等到高中就开始做短途汽车,几个星期回一次也成为了惯例,她们在农村老家也很难来镇上一次,但是只要每次过来都会使劲塞钱给你,一拒绝就会放狠话:“你不收着,下一次就别进我家门了。”即使偷偷塞回去了,等坐上车就会接到电话让自己注意兜里,别丢钱了。一摸果不其然还会多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我想这一刻她们应该是得意的。
等到大学了,我每次回家的次数更少了。回到家再看她们,已经身材佝偻,头发花白,皱巴巴的脸上也是挂满了笑容。给他们买东西他们留的多吃的少,总说:“年纪一大把了,吃啥都一样。”每次等着回家才舍得吃,就为了证明她们很喜欢。我爷爷小时候总喜欢问:“你写作文会写我不?要写记得把你奶奶也写进去,她养你也不容易。”
他没啥大的功绩,他喜欢喝酒唠叨,他也会在不高兴的时候骂我,他也有时候也发脾气,但是我觉得我很幸运吧。现在他也不问我作文了,就念叨着:“我要是走了,你要好好对你奶奶。我要是走了,你会念我不?”没等我回答,又哈哈大笑。怎么能不念呢?梦里都快哭惨了
大城市好啊,我爷爷一辈子就盼望着能不用种地,能让后人坐在办公室里上班。至于做什么工作就不重要了,他觉得风吹不到雨淋不到就是最好的了。可是大城市真的好嘛?
其他的还没体会到什么,就是春运难。
今年一定要回家看看他们,无论以后怎么变化,能回家就是最幸福的事情。我觉得能回到关心你的人身边,一切都值得了。希望大家都能和亲人朋友一起回家团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