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九龙吸水红月现
只见，刚才还算晴朗的天空，怱然风起云涌。天空阴霾布满，风在打卷，卷起残红回旋飞舞，也卷起潭面水花溅射。
而此时此刻，潭底深处的晨风与雨馨二人专注一面岩壁。因为刚才两人运转道法略微查探日月潭日涨夜缩奥秘的同时，感觉岩墙有着微量的能量形成共振。
“我似乎感觉到来过此地。”雨馨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随即手指掐诀，绽放出点点银光散向岩壁。
岩壁在完全吸收了银光后，绽发出一缕缕水汽烟雾。
“我也感觉到似曾来过。”晨风也察觉到那熟悉不死一族道法印记，尽管那一丝印记十分微弱。同时一挥手，风过水雾散尽，岩壁显露出一行字。
“能看到此留字，想必也是我不死族人。此乃修炼的福天宝地，着重在一个‘悟’字。每个人的天资与机遇各不相同，收获与成就也不尽相同。但谨记，道法在悟，不在学。学有尽，而悟无涯。”
“道在悟不在学，学有尽而悟无涯。”望着岩壁上的题字，晨风反复叨念着。
“风哥哥，这什么意思。长老们不常说，道精于勤而善于学么？”雨馨心里矛盾了。
“我明白了，雨妹。”晨风猛的拍了下脑袋，兴奋地接着说：“学是走前人的路，那怕前人的路再广再长总是有尽头的。而悟就不同了，它是对天地万物无穷无尽的感悟，悟具有创造性、开拓性。”
“哦。”雨馨似乎有些明白了。
“所以前人没有在岩壁上留有感悟所得。”
“为什么不在学的基础上去悟，这不是事半功倍么？”雨馨又发出质疑。
“在别的事情上是可以行的通的，但唯独在道法一途上不行。因为道法一途是一种感悟的凝聚，是那灵感的结晶。如果在学的基础上去悟，就会局限在学的基础桎梏里，会压抑灵感的闪现。”
“风哥哥，是真的？你怎样想到这些的？”雨馨水汪汪的眼眸凝望着晨风，充满着深情与信任。
“凭借那份似曾熟悉的感觉，前人不会骗我们的，应该是真的。至于那些推断是拫据岩壁上留字，衍推出来的。”
“那太好了，以后长老就不会催促我学习了。”
雨馨高兴的几乎雀跃了起来。
“小傻瓜，等再次回到族中，说不定也成为一名长老了。谁还来催促你学习，悟道全靠自己了。”
“人家长不大嘛。”雨馨挽着晨风的手左右摇摆卖荫撒娇。时不时，胸前那两团柔软蹭挨晨风的手臂。
面对那从小就粘牙糖似的妹妹，感受那柔软，晨风无奈的笑了笑。脑海里浮现出在那盛开的桃树下翩翩起舞蒙面女子。
入宝山那有空手归的道理，不久晨风雨馨二人各执一边参悟天地之力。
晨风手的感触随丝丝风无限延伸，在山体缝隙中穿行来到地面，在日月潭四周形成一股股回旋打转的风。它们逐渐汇聚，最终聚成一条庞大的风龙，在潭面肆意盘转回旋。
一旁的雨馨道法随水汽在暗河中奔驰，在日月潭化成一条晶莹剔透的水龙。
两条巨龙在日月潭，一上一下，盘旋飞舞，声势浩大，宏伟磅礴。
“似乎还缺点什么？”晨风心中隐隐感到失落了点什么，脑海飞速打转思虑着。
“风哥哥，你在想什么呢？”瞧见晨风沉思发愣的模样，凑靠前去，洁白娇嫩的手臂在晨风前面摆动。
“雨妹，我试着一起把声势再搞大些。”晨风若有所悟的说道。
“嗯。”雨韾乘巧地点了点头。
随即两人，加力施展。日月潭双龙体型在增大，气势更加磅礴。然而两人对此还是不够满意。
晨风当即把手伸向雨馨。当看到对方也把手伸了过来，哑然失笑道：“你也想到了。”
雨馨略微点头，笑了。笑靥如花。抓紧晨风的手。
十指相扣，心身相连，风雨交合，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逐渐融合交错。良久良久，当两人额头挂起晶莹时才迸发而出。
而外面的双龙此刻纠缠在一起，迅速拧成一条更为宠大的白龙，穿梭翻滚在日月潭与及上空云层里。日月潭水击长空，云层涌动，从四方汇聚。
“雨妹，我们搅动气压已近饱合，等下再承接你主导的水压。”晨风郑重对雨馨道。后者坚毅地点了下头，毫不会犹豫再次卖力出手。
时间在风的怒号声流逝，在雨点的滴答声中过去，不知不觉己是入暮时分。
圆月升起，通过白云雾气，散发出红芒，妖艳无比。红月下，巨龙顿时迸裂，一分成九。九条硕大的水柱腾空而起，将碧绿的潭水与乳白色云层连接起来，整个场面波澜壮阔，惊心动魄。
风在刮，狂怒。雨在下，滂沱。而风雨楼也在旋转。
望着妖艳的红月及壮观的九龙吸水，令狐羽轻轻说道：“太阴有异，大凶之兆也。红月一现，山河悲戚。龙乃祥瑞，历来龙王降雨，如今九龙吸水，事有反常，必有妖孽。水在天上凶，祸从海上起。”
鬼主与此同时就接到族人传音入密奏告族内起战乱。望着老夫子，鬼主阎罗郑重地说道：“人族的天人感应学说果真高深莫测。”
随后匆忙告辞赶回族内去了。
“天地风云日，风雨旋转时。红月当空现，血雨腥风天。”在风雨楼另一层的上官逐云大惊失色，想起先祖留言。当即大声喝道：“来人！”
外面当即有人闯入，跪伏在地。
“速回皇宫，奏告父皇。”
来人当即领命冒风雨离去。
风雨楼、皇宫及皇族宗祠在同一中轴线上，而今在皇族宗祠内伺奉宗祠的黑袍老者跪望着大楚开国皇帝上官仁义牌位上闪现的红光，惊言：“惊动先祖，祸兮？福兮？”
当消息传入大楚皇宫，大楚皇帝上官鉴史大惊，急忙下令，群臣大殿议事，随即瘫坐在龙椅上。嘴边念念有词：“天地风云日，风雨旋转时。红月当空现，血雨腥风天。”
入夜时分，九龙散去，化成满天阴霾，遮天掩月。而肇事者雨馨二人因体力消耗过大，靠着岩壁坐了下来。
“两位小娃娃，造化非凡嘛。”溶洞里这时凝聚出一个老妇人。只见身材矮小的他着一袭漆黑长衫，黝黑的脸堆满着纵横的皱纹，笑容的牵动加深着她那皱纹更添几分深邃。虽有那么几分阴森滑稽，但其也不失老者的纯朴和蔼。
“老婆婆，小生有礼了。”对忽然出现的老者，晨风虽然也有警惕之心，但也急忙起身，鞠躬行晚辈礼。
“老婆婆，您是谁呀？”雨馨也随同行礼，并好奇地问道。
“不急，不急。你们体力透支，我们坐下慢慢聊。”老妇人风轻云淡地笑道。当即盘腿席地而坐。
晨风与雨馨也只得跟随坐了下来。
“你们不是想知道老身是谁？”
“难道老婆婆就是……”晨风欲言又止。眼睛瞟了一下“太岁圣母”。
“小娃娃，真聪明。不错，它就是老夫的本体。”
“老婆婆，您老当真就是那‘太岁圣母’？”雨馨惊奇问道。
“不像么？”打量眼前的女娃娃难以置信的可爱模样，老妇人莞尔笑了。
“不像，大大的不像。‘太岁圣母’少说都以万年计，而您老也不过百的模样。”雨馨说起来一本正经，听上去也像那么回事。
“本体差下多有十万个春秋了，我么还不足五百年呢。”老妪不以为然地笑着说道。
“我的哥哥哟，五百年啦。我才十六呢。”雨馨惊的嘴巴张大香舌突出，一付搞怪调笑样。
“雨妹，老婆婆面前不要失礼了。”晨风溺爱这妹妹，扯了下她衣袖。雨馨当即回神起来，难得羞笑红了脸颊，倍惹人怜。
“无妨，做人本就应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飘逸潇洒。倘不如此，活着也窝囊的不痛快。”老妇仍旧风轻云淡，不愠不怒。
“老婆婆的话甚有道理，小子受教了。”晨风恭顺地道。
“小友，勿须太见外了。老婆子也不过痴活长些年月，所以自取名岁月。如不嫌弃，就称我一声老姐姐吧。”老者望晨风两人，眼睛里透出几许期盼。
晨风二人也能感觉到岁月老妇真情实意。
“月姐姐，不觉得我们无礼，那我们就放肆了。”
“合该如此，呵呵……”岁月老妇十分兴奋。
在这溶洞里能遇到如此神奇的岁月老人，晨风两人对此充满好奇。对于对方释放诸多的善意，也倍感兴奋。
“几百年了，终于又等到你们不死族的人。”岁月老妇欣慰的说。
“月姐姐，有什么要事么？”晨风问道。
“没事，纯粹是唠唠嗑。”岁月老妇摆了摆手，接着说：“你们在此参悟天地之力，我在一旁也是受益非浅。想当年也就那么一回才渐渐有所感悟得塑身成人的奥理。”
“想必岩壁上的字也是他们当年留下来的。”雨馨猜测道。
“是的。”岁月老妇肯定的回答。
“月姐姐，能和我们讲讲他们的故事么？”雨馨软语央求道。
“他们的事情，我也知之不多。我就我所知道的告诉你吧。”岁月老妇心情不错。
晨风二人聚精会神听着。
岁月老人不急不慢地讲起：“六百年前，有一少年携一姑娘来到日月潭。他们的名字和你们两人差不多，只不过那少年叫“风”，那姑娘叫“雨”，也就现在人们传诵的“风雨二仙”。他们与来此取宝藏的上官仁义不打不相识，后来又与鬼族上一任鬼主阎冥相交。阎冥带风雨二人来这，那是他们第一次来到。那一次，也是风雨相交，九龙吸水，红月现空。”
“后来他们还来了么？”趁着岁月老妇停下来，雨馨问道。
“是的，第二次来此可不是什么好事了，那次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岁山老人略有些遗憾，注意到晨风二人全神贯注听他讲，便接着说了下去：“此次前来，他们把上官仁义也带了进来。这上官仁义的情况可大大不妙，头脑昏迷，四肢抽搐。听说是中了钩吻之毒，若非风一路运功帮忙控制毒性蔓延，上官仁义也恐怕早就挂了。然而此毒非常棘手，虽然他们给他喂服了太岁圣母肉片，也没有多大起色。”
“月姐姐，不是说你能解钩吻之毒。”晨风也忍不住问道。
“太岁圣母能解钩吻之毒没有错，不是但凡太岁圣母的肉片都能解。只有浓缩的精华部分才可以，这是外人所不知道的。当时的情况，除非老妪亲自出手，可惜老妪那时候还没有修成人形。”
“那怎么办？上官仁义死了么？不是说他是楚国开国皇帝么？他死了那楚国谁建立的？”雨馨好像憋了好久似的，一开口就是连珠炮四个问题。
岁月老妇没有正面回答雨馨的问题，但接下说的让羽馨的问题都得到了答案。
“那叫雨的女子真是天纵奇才。她见到心上人风那么伤心，决定不惜代价救活上官仁义。她想到分裂出自己的生命本源去融合太岁圣母肉片的办法。这才让上官仁义捡回了一条小命。”
“那雨没有什么事吧。”雨馨似乎感到雨的不妙。
“分裂生命本源要冒着生命危险和忍受极大的痛楚。就算一切顺利，但雨恐怕得提前进入轮回的死眠阶段。”晨风感叹着族人的一代天骄这一世就此短暂。要知道这异能非一般不死族人所能悟得，不仅是要天姿不凡，还得拥有水、雨或云的属性体。每一个这样的天才出现，不死族必将视为至宝。因为关键时期能挽救一个族人，这对人数不多的不死族弥足珍贵。
“倒是那上官仁义不仅捡回了一条命，还得到不少好处。而且听说那小子目前还没死透。”岁山老妇透露消息颇为惊人。
“就算他得到生命本源，作为一个凡人也不过生命力强盛些，活得久一些。但也不可能活到今天呀。”晨风发出了质疑之声。
“什么原因，我是不知道。上官仁义也算是一代人杰，想出什么特殊奇妙的方法也说不准。但二百年前大战时，楚向齐赵魏三国透露出有办法让其复活，并证实了某些事实。这才促使齐赵魏三国倒戈相向，并最终把战争挑唆者韩国给灭国了。”岁月老妇确有其事地说道。
“应该跟幽冥玄玉有关吧。”雨馨笃定的说。她想到无情公子冒着生命危险去收购幽冥玄玉的事情。
……
三人兴致勃勃聊着，不知不觉天边已经泛白。晨风记挂着令狐羽，也只得向岁山老人告辞。岁月老妇自然不舍，但也没有去挽留，只是嘱咐晨风二人有空再来看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