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岁月的沉淀,时光的洗礼,总是让我会思绪万千!中午的一碗擀面条,又盛满了记忆!
童年艰难艰苦的日子,转眼间伴随着改革开放的东风席卷乡村大地,逐渐好转起来。农村处处欣欣向荣,丰收的喜悦,盎然一片生机。
农民的干劲也是与日俱增,起早贪黑,披星戴月地干活,把一片希望都寄托在这片深情的土地上。我父母亲也不列外,经常忙碌在田里地头。
那是一个北风呼啸的仲冬时节,一个星期日早上,父亲和哥哥都不在家,我一个人在家。妈妈早上临下田时交代我,中午可能回来会晚,看天气多变,地里棉花田有点棉花要抓紧时间拾,锅里早上多煮了粥,中午她没回来就将就着热一下吃。
眼看着广播来了,熟悉的旋律响起,时事,新闻,报道,一晃间广播里报北京时间12点整了,我听妈妈的吩咐,把粥热了吃了。吃完锅碗洗好之后,一想妈妈还没回来吃饭呢?肚子一定也很饿了?我没做事就做点作业题还饿?何况妈妈还在干活拾棉花。
听听广播电台的单田芳老师的小说连载也播完了,快一点出头了,我赶紧抓起家神柜里的一卷挂面,草包里拿了一两棵青菜,来到厨房准备开始生火给妈妈煮面条送去。
由于平常贪玩,妈妈下面条的时候我都没注意看见过,不知道是先烧水还是先下面,纠结一番以后,我做了生平第一次下面条的决定,当煮粥一样,面随冷水一起下锅煮,开了就可以捞起。
三步两步,舀水,下面,盖锅盖,就在锅膛后面点火煮面。大概没几分钟,锅里开了,面条的身子都变得柔和起来,中间沸腾的面水渐渐浑浊起来,面条的缝隙间不时地冒泡。看看自己第一次煮面条的成就蛮自豪的,放下早已准备好的青菜,放点盐,再烧两个草把子,开了,掀开锅盖,准备装盛在带盖的瓷盆里。
装盛好面条以后,放点菜籽油,酱油,味精,舀点面汤瓷盆里,盖上盖子。怎么拿到田里我又犯愁了,那么远,拿到那里也会冷了,这咋办?我小脑瓜一转,看到一个中等大小的菜篮子,就麻利地取了下来,底部垫点软草,进屋里拿了一件旧棉袄,把瓷盆放中央,再把棉袄边四周压紧,上面遮好,这样就保温了。收拾好之后,我又拿了一双筷子,一个三彩碗放篮子里,去给妈妈送下田。
都说远路没轻担,这话一点不假,刚开始出庄还没感觉吃力。一出庄,加上北风呼呼地吹的脸疼,我一会换这个膀子,一会换那个膀子挎着,一会拎着,一会杠在肩上,手和膀子累得酸疼,觉得自己好没用,又不敢快步,怕面汤洒出来。那一刻,我感觉二里多的路是那么遥远。
终于来到了那个叫杨树的田头,我家棉花田就在那块,我来到我家田头,朝棉花田里大声喊了几声“妈妈”,妈妈直起身,抬头看了一下,有点惊诧,“这么冷的天,你跑田里干嘛?不在家里蹲着。”边说边向我走来。
“我不是来玩的,我是给妈妈送点午饭,这么晚了,你一定肚子饿啦!”说话间妈妈已经到我跟前。“呆麻脚,这么冷的天拿来都冷了,不叫你自己在家吃好就好了,我晚点就回去的。”“不会啦,妈妈,我用旧棉袄包的好好的。”我顺手拎起田埂上菜篮子,朝妈妈前面一放。妈妈看着我的小脸,无限疼爱的感觉,帮我理了理衣领。
妈妈接过菜篮子,领着我来到田头地势比较高避风的地方,朝南的河边一处空地,放好菜篮子,打开包着的棉袄,拿出大瓷盆,掀开盖子。“三小,你这煮的什么面呀,都坨了一起了,看不到面条的影子啦!”我定睛一看,果真如此,右手抓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
妈妈问我怎么煮的,我说随冷水下去煮的,煮熟了开锅好好的没坨,只是觉得有点烂了。妈妈差点没笑出来,“呆小呀,哪叫你随冷水下锅煮的,要水烧开了再下面条,下面条后少放点盐,用筷子搅动几下,面条又不会粘锅,烧开了漾一下就好了。你哥在家就知道怎么下面了,也怪你小,妈还没来得及教你呢!毕竟才十岁,哈玩不过来的,能有心给妈妈煮面条送过来,知道心疼妈妈,很不错啦!”
我脸上红了起来,看着妈妈吃的香香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高兴,虽然第一次煮面条,算是失败了,但失败了不可怕,关键我知道下次怎么煮了。
从第一次煮面条以后,我就对面条情有独钟,有一种特别喜欢的感觉,感觉就好像妈妈时常陪伴我一样,温馨。离开故乡久了,有时回家,妈妈给我煮一碗面条,我依然如此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