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的名义》一播出,达康书记网络圈粉无数,诚然达康书记确实魅力十足,大长腿,双眼皮,自带翻滚表情包,强势有个性,心系GDP。但全剧看到第二十几集我却逐渐被一个悲情小人物圈了粉,这个人物不断给男猪脚制造各种麻烦,且完全处在光明和主旋律的反面,他就是大风厂的厂长——奸商蔡成功。
首先先说明我的价值观没有问题,奸商蔡成功涉及非法集资,身陷高利贷困境,贿赂政府官员,陷害自己的发小男猪脚,他不仅坑害了贷款银行,还坑害了大风持股员工的利益,更坑害了借高利贷给他的群众。一切的祸根似乎都在于蔡成功,他是整部戏的推手。但我之所以可怜他心疼他是因为在他身上我看到的是中国千万个中小企业主的生存现状,他们夹缝中求生存,谨小慎微依旧难免被算计的命运。
回归到现实若把我们自己想象成蔡老板,请问你的处境和结局又会如何?
蔡老板出身背景
发小侯亮平评价他:一个完全输在起跑线上的孩子,蔡老板单亲家庭长大,不爱读书只爱打架,成长环境缺少温情只有暴力,因此造就他泼皮,赖皮的性格,这样的孩子不可能接受更好的教育。他不像剧中政府官员,个个有圈子,个个有人脉,什么“汉大帮”,“沙李配”,父子兵,夫妻档……他过早接触社会,属于底层上升尝尽世间百态白手起家的小老板。
他的发家史没有交代,不管光彩不光彩,他就是大风厂1300名员工的希望,当然他的知识架构显然只能带领这样一批工人承接无技术含量的加工类订单。整个大风厂处于产业链的最底端,也是现阶段转型期间最先需要被市场淘汰掉的典型产业代表。
蔡老板性格特点
蔡老板属于”社会大学“的优秀毕业生,太懂得察言观色,经营算计,放得下身段,更懂得“小心使得万年船”。他表面傻楞楞憨厚实在,实际上他才是真正的老司机,所以才把一直自信谨慎的发小玩弄于股掌之间。第三集,蔡老板出现在北京侯亮平家里,烟酒现金被呵斥拒收之后,又拿出一套给男猪脚量身定做的未贴牌西装,价值不高但足见此人平时的用心和刁钻角度,这样的素质应该是他学历不高但也能一时风光无两的原因。
蔡老板谨慎多疑,可以从他和陈海侯亮平接头,几次更换地点怀疑折返看出,在赵东来和陆亦可的交锋争夺战中,他始终没有被突破防线还是能坚持到侯亮平的亲自审讯,心理素质过硬。
蔡老板并非丧尽天良
蔡成功北京归来,回到大风厂被工人围殴,“一一六”事件之后,他躲着警察还是不忘掏出自己的十万元银行卡交给郑西坡慰问几十名烧伤员工。
蔡成功和郑西坡狱中见面聊的都是如何收回股权,为了能请到更好的律师他情愿老郑卖掉自己的奔驰车。当然他自己占有大风厂大部分股份,自己和工人的命运连接在一起,为工人更为自己。蔡老板如今命都不保,装也罢,演也罢相信蔡老板混迹商界政界十几年戏是一定不错的,戏演多了也就成了真的。
蔡老板的命运
蔡成功吃了“过桥贷款”的鸦片,饮鸩止渴致使大风厂一步步走入困境。在侯陆二人审讯蔡成功的时候,侯亮平是也许真的不了解私有小老板的难处,也许是太会提问:为何不找国有大银行贷款?为何一定要找城市银行?
这不正是目前的市场现状吗?都知道中国经济以及社会的稳定依靠的是实体经济,而中小企业又是实体经济命脉,谁也都知道就业率的半成以上是依靠的中小企业,但是我们的中小企业能顺利从国有大银行那里贷款成功的概率又是多少呢?
像大风厂这样的情况,完全是现金流不足,靠银行融资存活的艰难处境,如今外贸形势不给力,内需也不可能如以往乐观,大风厂的订单做了不见得就有盈利,搞不好订单越接越亏损。眼下蔡老板的处境,大银行贷不来款,不找小银行不找欧阳菁找谁呢?如果不给欧阳菁好处,不贿赂银行风控部门可能拿到钱吗?所以整个大风厂以及蔡老板的命运就被死死的控制在欧阳菁手里,接下来才有了大风厂断贷,股权落入山水集团囊肿的一出出好戏。
蔡成功可恨,他有商人身上的通病,想赚快钱勾结丁义珍,借高利贷购买煤矿产权,实在是欠债太多被关狗笼子三天三夜,差点一命呜呼,而今被逼无奈只有举报一条路,他知道的太多,涉案太深,想要他命的人也太多,只有举报方能保全一条命。
蔡成功走到今天有咎由自取自作自受的成分,也是社会现状的无奈缩影,可能他往后的十年或者二十年都将在监狱里苟活。如果不是“一一六”事件的全网直播,如果不是几十个工人的血肉代价,政府估计不会这么快介入重视这个濒临倒闭的破烂工厂。
比起省厅一枝花祁同伟我就是恨不起来蔡成功。心疼蔡成功,就是心疼所有底层挣扎奋进的小企业主,这个社会能不能重视他们的命运,能不能善待他们,能不能指引他们给他们出路才是整个社会的良知和希望所在。
题外话
如今这个遍地专车的年代,在深圳在东南沿海城市和专车司机聊天发现他们个个素质都奇高,他们懂经济,懂外贸,懂形势,懂产业,他们当中很多很多是曾经风光一时的实体企业小老板。当然这也是一种转型,无奈悲哀的转型。
沿海城市多少工厂人去楼空,小老板们(如今的专车司机们)承认自己就是被淘汰掉的那批人,但城市里动辄两千万起的房产从来都有人排队买,从来不愁卖不掉。奢华住豪,海景房从车窗外呼啸着后退,一栋接一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