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阿许带着惊喜的召唤声中醒来。
睁开朦朦胧胧的双眼,看到他一手打着窗帘正斜侧着身子靠在卧室窗前向外张望。揉揉惺忪的双眼,细看他那表情——一脸欢喜,像是那娇爱女儿的痴父正看着她身穿洁白小纱裙的女儿向他欢快跑来!“快呀!你快起来看呀!”他朝我吆喝了一声,又把脸转向窗外!我知道,指定是下雪了。一场雨,是带不来这样的驻足和这样的欢喜的。
穿衣起床,临窗而望,小区里的道路上已经厚厚的一层;灌木丛上,亭子上,树木的枝干上,楼顶上,那能承得住雪的地方,全白了。往空荡处看去,片片雪花要赴一场美丽的约会似的,扬扬洒洒,轻盈而下。看着看着就痴了!这软软的雪,让人心里不自觉地就柔和了起来,不自觉地就想起了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雪,一定是上天送给人间的最富有浪漫色彩的礼物!
阿许起早已经把饭做好。简单洗漱,吃了早饭。便开始了一天的打算。
昨天在公馆超市群里预订的海蛎子,说是今天上午会到的。因为疫情,已经多日不曾下楼。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去超市买点其它的菜,其实,心里最想的是要趁机去到雪地中走一走的,无论如何,在我们这座小城市,2019年的雪就算迟到了,终还是来了的!
三天前做的馒头已经吃完了。吃过饭收拾了一下锅碗瓢盆,就开始捯饬着发面,中午要再蒸上一锅。我正在和面,站在阳台窗前的阿许喊我:“喂,咱们去商厦吧?买菜!”他也知道家里没啥青菜了,可外面的雪还下着呢!“算了!这天,怎么去?”我说。“去吧!步行走啊!”他拿出了解决方案!呵,这个大男人,竟然让一个雪天把孩子气全勾出来了!其实,我更想去出去走走呢!不过,考虑特殊时期,考虑要有三四里的风雪路,我还是劝住了他,作罢了!
住了一会儿,他拎着外套往身上穿。问他干啥。他说:“你在家收拾面吧!我从地下室骑电动车去超市取东西!”“喂,今天不劳驾你了哈!一会儿我去!”我匆匆用话语拦他,心下里知道他是怕我出去冷着,又紧跟着向他解释,“好不容易盼来一场好雪,我可要出去看看呢!”是啊!怎么能辜负这难得的一场雪呢?
收拾好厨房,我便穿衣下楼。
一出门,一股寒风裹挟雪花向我扑来!啊,如果没有眼镜,要睁不开眼了。可是有眼镜,却瞬间蒙上一层白雾。我扣上棉服帽子,便逆风向西而行。眼镜一遍一遍擦仍是雾蒙蒙的。哦,是口罩的事儿啊!干脆把口罩摘掉,空荡荡的院子里,怕啥呢?
雪下得好大,风呼呼地刮。室外赏雪,可远不及在楼上观赏呢!远看是妙曼的,可真走出来,才知道这是一场大风雪呢!没走几步,我双手的热气已经全被冷风带走了,虽然这样,我还是要拍拍小区院子里那些梅花呢!
看吧,远处的,近处的,都开了。雪花打在上面,润润的,让人想起了“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的诗句,一份雪地里的小情致和小欢喜在风雪中涌上心头。
而实际上,两个多月以前,寒冬刚至,这些树就在物业管理人员的打理下一天全“开”了!黄的,粉的,红的,紫的,五彩缤纷,在光秃秃的枝干上缠着,“哇!好丑!假充!死板!俗艳……”那天下班回来看到后,我把所有能想到的形容这假惺惺的东西的词语都想到了!我是特别喜欢花儿的人,自己养的,别人养的,照片上看到的,图画上画出来的……我都喜欢!唯独这种人造的假花,我很不喜欢,况且又是被布置在人来人往的大院儿里。太没品了!当时,我之所以转念接受了,还是因为物业同时也在单元门里外把手上装上了绒布制作的护套。我想,这也是物业送给住户的小温暖,这份心意总是美的!
今天,风雪中的这一树树“梅花”格外不同,它给光秃秃的冬以点缀,也让漫舞的雪花不显得寂寞!而物业的那份小心思如今想来也越发觉得可爱了!
往西去,刚要下靠近西门的台阶,门外一个穿淡橘色衣服的男子朝这边吆喝了一嗓子,风太大,没有听清。怀疑不是喊我,我看了看身后也没有别人。我又望向了他。“小心点!台阶很滑,扶着把手走!”他一边朝台阶旁边的护栏指,一边大声又喊了一遍。我按照他的指示,扶住栏杆一阶一阶慢慢下去。开门出去,我向他道谢,都戴着口罩,看不出模样。本以为是物业的,看他身后有一辆三轮车,又穿着跟物业不一样的服装,我就又问了问,原来是大润发的送货员!我再一次向他道谢!虽然只是一句提醒,但那一刻,心里有一丝被关心的小欢喜!
超市里取海蛎子的有五六个人。老板给我称好海蛎子,我又挑了几样菜,过称付钱,便在风雪中快快回家了。
中午,蒸好了馒头又煎了几个韭菜盒子,一家人美美地吃上一餐。
到晚上,阿许说是没吃够,正好中午也剩了一点菜,就又包了一顿。孩子挑食,不知道捣鼓点什么给他吃好,又留了点面包了两个芝麻糖馅的饼和两个椒盐饼,放在锅里烙了烙,味道还真的不错,看他们吃得开心,我也心下里欢喜。
这日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转,也抓不着,也留不住。而寻常日子里那些不经意的瞬间,却是真真的拨动着我的心弦,演奏出小欢喜的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