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秋的另一项主要活动便是收谷子,谷子经过播种、间苗、锄草等过程。时至秋天,田野里一片金黄,沉甸甸的谷穗压弯了腰,引得麻雀、松鼠频频光临,稻草人便被布置在田间地头,其便成了庄稼人的替身,护卫一方守土有责,成为谷地的忠实守护者。
割谷子的过程和割小麦的过程几乎是一样的,捆成捆推回家。晚上点一盏明灯,一家人围成一圈,手执一把刀、一把剪刀或者是一把镰刀,把谷穗儿割下来、剪下来,装在袋子里,背到晒坪上去,经历了风吹日晒,谷穗变干之后,拉着石磙子在谷穗上碾来碾去,随后母亲便手执簸萁一上一下簸动着,轻的谷糠便随风而去,比较重的谷粒便留了下来。心急的话,到村里碾米的机器上加工一下,我们便可以吃到黄澄澄、香喷喷的小米饭了。
刨红薯也是三秋的一项重头戏,红薯经历了育苗、插秧、翻秧的历程,麦苗儿出全之后,刨红薯之事便接踵而来,一家人担上担子或者是推上车子,来到红薯地里,有的红薯秧下面裂了缝,那一定是货真价实的大块头,我是不敢去刨的,一撅下去保管它身首异处,也只能让经验比较丰富的父亲和哥哥们去辛苦了。小心地搓着红薯上的泥土,满心欢喜的看着那紫色的大红薯,脑子里想的却是晚饭那又甜又香的红薯稀饭,想的是弥散在城市大街小巷的是红薯的香气,想象的是粉条的滑溜,想的是红旗渠岸边的炒红薯糠,想的是小时候吃红薯干的情景。
家乡是林州的柿子之乡,秋忙过后,有“环山红遍,层林尽染”之美,有“霜叶红于二月花”之丽,有“乌鸦夺食”之趣。家乡有几棵黑盖柿子树,柿子块头大却都是黑的,肉眼看去硬软不辩辨,只能用手去摸,实在有意思极了!乌鸦也参与到和人类的夺食中来,在红柿子上啄上一口,便被称为“老话儿墩儿”,吃上去却特别的香甜,足显乌鸦眼睛之犀利,人鸟共食一柿便传为美谈。柿子摘回家,有较残缺的便被切为柿干,比较完美的用旋刀旋为柿饼,经历风吹、日晒、霜冻,直到表面出了白白的霜儿,吃上去香甜无比,如食甘饴不足以形容此时的感觉了。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季节,劳作了一年的乡亲们也该休息一下了!麦田浇上一次封冻水,如果再能下上两三次雪,“盖上两三层棉被”,便做着明年枕着馒头睡的美梦了!谁又能想到,在这万物蛰居的日子里,麦苗在无边的暗地里,根可以向地底下扩展四五米,真个是深扎根、广收粮了!
劳动是世间最美丽的字眼,劳动最光荣。劳动使我们体会到粮食的来之不易,深刻体会“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含义,切身领悟“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的内涵,从本源上去珍惜生命的价值,从更深层次处体会生命的意义。热爱劳动,热爱干农活儿无怨无悔!
现在的孩子,场边不站,地边不踩,麦苗韭菜分不清,“真的好脱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这个不想吃,那个不爱吃,真个是“营养过剩”!真个是“一粥一饭不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不念物力维艰”!在我们教学中,也以安全为由,锨撅入库,耙放南山了!殊不知没有劳动的教育是残缺的教育,没有劳动教育是不完美的教育。
生活即教育,教育即生活,劳动是生活的一部分,劳动也应该成为教育的一部分,而且必须成为教育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