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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节指出了不同游戏之间基于看,就是事实上考察可以归纳出来的,是一些部分的共性。但是没有就任何游戏而言一般的共性。
这里可以从游戏看作一种有意识参与的实践活动。但是不局限这种有意识参与的游戏的规则是基于参与者自身的想法而设立,或者基于对一种游戏具有自身传统的既有规则的承认和接受,并以这种规则参与游戏活动,或者游戏处于一种既有传统的承认和自身意愿的加入的结果的结合。维特根斯坦指出过一个人之间随意游戏的例子。这也可以拿即兴的游戏比如即兴音乐即兴谈话或者身体的/思想的漫游所走过的路径作为例子,其主题并非事先设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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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出了 家族相似 的概念来表示看来的不同游戏之间的相似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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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 我可 以 这样 给“ 数” 这个 概念 划一 个 固定 的 界限, 换言之 就是 用“ 数” 这个 词 来 标示 一个 有着 固定 界限 的 概念, 但是 我也 可以 将其 作为 一个 范围 并未 被 某个 边界 所 封闭 的 概念 来 使用。 我们 就是 这样 来 使用“ 游戏” 一 词 的。
概念的模糊性,不在概念就自身的定义而言的本质,那样的概念总是确定的,是弗雷格的概念的情况。一个对象或者处于概念之下,或者不,没有别的情况。但是维特根斯坦这里指出的概念受到理解中的模糊性,基于的是游戏的语境:我们基于各种生活形式之下来使用同一个概念,在不同语境中对于同一个概念的理解,就是基于生活形式的不同而不同。
对象和概念的区别
对象是无限的,而概念相对有限。
我们试图使用有限的概念来描述对象的性质,进而通过这种性质把握对象。弗雷格说思想是对象处于概念之下,通过指出一个思想的真,即指出一个事实,就是通过一种关系的指出和关系中概念部分的指出,来间接地把握到了对象。但是通过事实得到的不是对象本身,而只是基于概念的外延的一个类的指出。
比如我们说柏拉图是人,就是在实体x,x是一个人,的意义上把握了柏拉图。
关于柏拉图的谈论,有两种看:一种是这个句子的由来,作者根据什么来给出这个句子;另一种是对于这个句子的理解,通过这个句子,表达出了什么,就是可以理解为的什么。
还有一个区别是,我们通过说话,想表达的是什么,以及说出来的是什么。
语言游戏要解决的,就是这两者之间的裂隙的弥合,通过语言活动完成表达要表达的东西。
在弗雷格那里,就是从涵义进到意谓。但是在弗雷格,思想意谓真,是逻辑,或者说应和把语言看作关于事物的谈论的需要而指出的条件。
一个经验命题意谓真,从句子自身是无从找到根据的。只能说真是基于语力被指出的东西。在这里,真不是基于根据而说的东西,而是从语言最初的给出的东西。就是思想也是基于语言的给出方式直接给出的。我们对于一个句子给出的一个思想从自身这里试图找根据。一个经验命题的根据是康德指出过的,感性材料的客观条件和知性形式的主观条件的结合的结果。但是它们都在语言之外。
只有推理是基于语言种给出来的东西(命题的真)到语言中它们的逻辑关系的复合的整体的意谓真,是完全基于语言自身的演绎。
算术和逻辑运算(比如否定的否定是肯定,或假的否定意谓真)表达式和其意谓的表达式之间的关系,可以看作一种推理。
在这一段里,游戏这个概念的理解,是基于具体的游戏之间的共性而言。但是没有一般的共性,只有一个游戏和另一个游戏之间的共性,任何这个游戏和第三个游戏之间有另一些共性。维特根斯坦拿家族成员之间的相似来比较,所有家人之间并没有一个全部成员共有的共性。
这说明这里谈到游戏的定义时,是一种外延原则,或者说基于外在标准的对于概念的考察。维特根斯坦无意于一种舍弃外延原则的使用,而仅仅谈论概念本身的情况。事实上,游戏这样的概念即使试图使用一种一般的定义,也是难以作出的。比如试图说游戏是演戏那样假的,但是我们可以涉及真的事情,比如赌博。
有完全是假的东西么?比如虚构的故事,演戏。
演员怎么看待其演出?演员知道那不是自己的故事,它只是从质料的规定性上从实在的安排上来演出。一个好的演员可以通过领会故事并基于这个故事在情感上的共鸣,而使这个故事暂时是自己的。这样它就使得在演出中获得了对于行动的支配的原则,就是故事附体了。但是在一个人自己的故事,自己的生活中,这种认之以为真是基本的东西。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事实/自己的故事里,但是剧本之间基于认知的差异有差异。而认知之间有切入角度的不同,也有某个角度下不同的投入和敏感而有高下,有层次的区别。
演员在费劲安排行动,观众则把戏剧看作一个符号,其意义则是一出生命现象的游戏而非物质现象的运动。而符号和意义之间有着图示形式的相等而相应。细腻的语言承载细腻的生命。这是内涵的丰富程度的区别,而非真假的区别。当然,如果符号粗糙到基本的逻辑自洽都没有,那么它就表示自己是假的,就没有能力作为关于事实或实在的谈论。在戏剧里,基于假,它不表达任何生命现象。这时露出的,是质料的粗鄙和组织的无能。
在维特根斯坦的语言使用的经验的考察里,概念作为一种可定义的东西,已经成问题了。我们可以在意义上使用某个概念。比如在科学中的使用,在专业术语中的使用,这里概念还具有一种一般的意义。但是看不同哲学家之间概念的使用的变化,就可以看到概念在这种意义上其使用都不是固定的。但是至少可以在讴歌哲学家的某个阶段一个概念有其相对固定的用法。另外一点,这种概念的变化集中于思考的敏感核心的那些区域。它们之外的概念,往往采用当时通行的用法。我们总是用一些确定用法的概念,来描述有待表述的与传统惯有用法相区别的概念的用法。
我读维特根斯坦,还是没有切近他的本义,做到对它的贴切理解。
有太多生涩的联想。这又很大程度因为我概念认知的基本功还不行。
不急功近利。enjoy 学习,思考,反思就好。
这一节关于游戏合格概念的讨论,似乎也适用于别的概念。
一旦一个概念要从经验的语言使用中来考察,都会遇到一样的难以一般定义的问题。在之前的例子中,比如
水?
水!
以及在红的不同例子里
都看到同一个符号可以有多么不同的解释。
但是这里又有一个套接的概念。即这种不同是基于生活形式的不同而使得同一个符号受到不同的理解。但是这个符号,一个概念,在这些例子里其本身的意义还是没有谈到。或者说,在这些例子中,概念有自身的意义。
但是这一节谈论的是概念自身意义的不确定,要基于语言使用来给出。
在前面几节里,已经谈到了指物定义的有赖于语言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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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验概念可以是模糊的。经验使用中的概念总是以满足某种程度的统一为产生 它的标准。由此经验概念也就是某种程度的确定,以及此外的模糊。比如我计算圆周率时,说小数点后第一位是1,第二位是4,等。就某一位数而言它是确定的。但是带有这两位小数点的这个数之于圆周率是足够的么?就其本身而言,一个无理数,一个写出的精确的数总是不够的。给出的总是一个某种程度上的近似的数。语言和事物之间也有这么一种关系。但是数是一维的。数作为概念,用一个给出的数表示一个数比如圆周率,是一种本质上的切中。但是概念之于对象,对于特定的对象的思想,概念可以是随意的。并且这种随意不是属种差系列中概念的随意,而是范畴上的随意性。我可以对于某物说它是苹果,也可以说它重200克,红色,等等。
为概念划一条界限,在游戏这个概念,就是指出一条确定的规则。在一步这个概念,就是譬如意谓75厘米。概念的用法,就是指出其内涵。
名称在外延的意义上使用,或者说外延是名称的用法 。概念则是在内涵的意义上使用,可以把这看作其用法。从而名称和概念具有不同的用法(语法?)
但是名称在语言中给出的只是一种语法的东西,而不是某物。
一步=75厘米 这个例子,和圆周率和3.14的关系不同。前者是给出一种规定,后者是给出一种近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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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段,植物这个概念的使用,就是不以定义为前提的。
从另一个角度看,以使用上的满足为语言使用的目的,那么,在概念的情况,概念也是一种在使用中给出意义的东西。
思想对于世界的表达,总是一种粗疏的抽象。世界由事态所构成。我们还可以进一步作一种综合,即关于同一个对象的事态聚合到一起来,把它们看作一个整体,那么它们的统一就不是世界而是事物。事物可以看作潜能上是任何关于它的思想,关于某物的一个思想,就是把其中的一个实现出来。
而事物本身在此就是一种理解活动或认知活动上相对于生活形式的质料性的东西,基于受生活形式的支配的性质而得到理解。
一个思想之于对象,就是经验中把一个概念带入进来,这个概念之于这个对象是康德意义上的统觉的统一迩来的经验。但是那是从事物到语言,反过来从语言到事物,经验概念之于事物,就是使得对象处于这个概念之下。或者说从对象的分析得到一个一般性的概念。
我们说从柏拉图到白人,哲学家,是分析的。但是基于某个亲知,说他是白人,却是综合的,是基于康德的知性迩来的经验的综合。我们通过名称指出的是什么?
对象作为感觉的东西,潜能上是being,但是它现实地只是感觉材料。对象作为通过名称指出的东西,并非感觉的东西,不是表象。对象作为名称的意谓,指出的是语法上的东西。或者说名称的用法。然后在句子的联系中,把概念作为其处于其下的一般性,通过概念对它作出一种把握。概念之于对象在一个思想中,就是一种把握,一种框住——通过内涵上的一般性,或外延上包括对象作为其项的更大范围的一个类来达成对于这个对象的把握和框住。就像用一张网罩住某物,网住的不止是某物,但是能确保某物处于其下。这张网就是概念的外延。
语言本质上是概念的,一般性的表达。对于对象,其实是不可表达的。所以对象所具有的只是一个名称。可是名称和事物之间总只是一种根本上非本质的相应。或者说,名称本身是没有固有的内涵的,非得通过思想来赋予它其中的概念作为其内涵。
而概念,则是言说的本质。语言总是在用具有本质的概念,来谈论事物。对象是使用概念的目的。
我们通过不同的名称,而不是一个单一的对象符号,比如‘某物’,来指称不同的对象。柏拉图和苏格拉底是不同的。但是在种不同中,指出的是对象的个别的或独特的内涵,还是说,仅仅是指出一种相互区别的存在,而并没有任何内涵的东西被给予出来。
索绪尔在语言学中指出符号和意义之间的联系的由来是一种随意性,只要求彼此之间的一种一一相应,或没有歧义性。一组符号-意义的相应和另一组相区别,一字多义和多字同义都是语言的缺陷。
通过名称并没有指出其内涵,除非是具有约定俗成的语言的使用。那样的话,名称就通过这种使用和概念一样受到了某种相对稳定的使用。通过名称指出对象,这里的对象对于具体的思想而言,还只是潜能上的。这里的潜能是在实践的意义上从一个对象到给出思想。在语言考察里,给出的是语法,但是具体的使用还是有待具体的情况。
第二段。
我们通过表象,记忆,得到的对于事实的图像,他们是某种程度上把握到了事实,但是这种把握并不是表象必须在局部而言的确定性。就是说,表象和记忆作为我们关于事物的一种把握,一种有意识地生成的东西,它和现象有区别。现象基于质料的实在性,而形式的思想是基于主体的主观行动而构成的,在现象中质料先于实在。
比如我们可以通过相机摄影,相机是无意识的,达到现象的一种客观的表象。或者复印的例子。在这里,现象中的物质有赖于人的主观统觉,但是统觉运用的基础是感觉材料的实在性。这两个例子说明现象的不依赖于主观统觉。
但是在表象和记忆中,其本质是一个观念。在于形式的观念的一而非质料的实在性为他们受到考虑的所在。而这个观念的产生,我们可以说它基于现象的统觉的统一。
这样,按照维特根斯坦的表达:
也许 我会 拿 一张 画 来 解释 我的 意思, 说“ 地面 看上去 差不多 是 这样 的”。 我甚 至 会说:“ 地面看上去 准准 确确 就是 这样。”—— 那么, 地面 上 是不是 恰恰 有 这些 草 这些 树叶 准准 确确 在这 些 位置 上 呢? 不是 的, 这不 是我 的 意思。 在 这个 意义上 我不 会 承认 任何 图画 是 精确 的 图画。
地面 上 是不是 恰恰 有 这些 草 这些 树叶 准准 确确 在这 些 位置 上 呢?这是一种基于质料的实在性迩来的对于表象的考察方式。这种考察方式其实适用于的是照片,或刑侦中讲究证据的客观性的场合。而对于表象,指出的是一种基于统觉的统一迩来的经验的一。它是关于某物的意识而不是某物现象自身。对于表象的合法的考察是这样作出的,就表象作为一个复合构造的一而言,其部分或质料是在受到了形式的思想所统一的程度而言的考察。在整体的形式的思想力所不逮之处,就没有考察的需要。或者说表象是就它受到统觉的统一的有意识构造而成的意识。我们从现象中认知到了某些思想,这些是我们的表象的本质。而那些现象中存在,但是没有在我们思维中产生思想的材料,它们不存在于我们的表象之中,不是我们的表象的构成要素。
就此而言,表象的质料是受到观念或形式的思想迩来的简单要素。或者说,我们要把质料的概念不是建立在照片的像素,理想的绝对不可分的原子的基础上,而是建立在看作一个的对象的简单部分的基础上。这些简单部分,作为要素的东西,其自身总是基于进一步的看,进一步的形式的思想所带来的细致的观察,而又可以看作复合的东西。
而在这里的一张画的例子里。我们画一张画,描述的不是一个客观的对象,不是照片之于现象那样的事无巨细的写实,而是描述现象引起我的某个整体上形式的思想的一个观念。绘画是对于这个观念的符合而非对于现象的符合。后者意味着细节上事无巨细的符合。因为现象没有指出某种程度的观察没有指出一种形式的思想,从而现象的存在是一种质料的存在,是对于形式的思想无限的潜能。可是在表象的情况中,总是基于某个形式的思想迩来的观念,它是现实的意识,现实的在思维中产生出来的某个形式的思想,而不是某种理想的形式的思想——那种对于现实的绝对的洞见,观察,统一。就此而言,可以把现象看作对于表象而言是那种无限的或理想的表象的材料,它在绝对的意义上潜在地是这么一种绝对意识。但是这只是一种理念的设想而非任何现实中的意识的经验。
就表象是某种程度的形式对于相应于这种形式的粒度的质料的统一而言,一幅画中的细节的东西的可以考察的程度,就在于材料作为形式的结构的构件的程度。或者说,这里考察的总是形式而非质料,是整体而非部分。因为这里的部分是作为整体的观念的刻画而作出的,是一种实践意义上的理念先于质料。所以,在一幅画中,可以考察的是其通过细节对于整体的一个刻画。细节本身并不作为对象再受到考察。在一个人像而言,就是这个人只能在四肢五官的存在的完备而言受到考察,它们是一个人的理念或观念在形式上的一般构件。但是具体的比例,则不是形式的理念的一般内容。这种比例的东西,要服从于其观念的内容。
在这里的草和树叶的位置的考察而言,它们如果只是对于整体的形式之下的部分的部分的东西,那么它们的实在性是无关紧要的。
我们给于事物的表象本身就具有这种特性。或者说意识本身就是这么发生的。我们并非照片那样产生某物的表象。而是基于现象的经验产生一个观念,让我们表达一个表象,我们表达的是这个观念而非那个现象本身。
比如这幅画如果在作者只是表达一棵树和树下的一片草地,那么这棵树的一个形状,这片草地和树的一种相对关系,是这个表象的构成内容。决定一棵树的形状的是其枝干,置于叶子,可能存在一个疏密对比,但是某张叶子的形状和位置,就不作为作者要表达的东西,不是其表象中受到刻画的内容。草也是这样。油画要放远一点看。要适当地模糊细节,而突出一种印象的效果。因为正是这个印象效果而非近看会看到的细节是作者要通过这幅画要表达的东西。那些细节反而是不得不的多余的东西。就像画出任何一个三角性对于三角形这个概念都有多余的东西。
这样,也可以用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来看待。就是,我们对于说出的语言的理解总是基于语言的使用的目的。在这里,这个目的就是对于一个表象,一个思想,一个观念的符合。这种符合与否可以通过对话来判断,从而达成一种理解。
比如,给出一个三角形,如果我们只是意识到这个图像是一个三角形,但是并没有意识到其任何进一步的特征,比如具体的形状尺寸。那么让我们根据记忆画出它来,我们只是随意地画出一个三角形,但是这个三角形的任何性质都不是我所要表达的东西。我要表达的其实只是一个三角形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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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一节。继续讲概念的模糊性。
拿弗雷格的概念作比较。
这里的问题在于,维特根斯坦讲概念的模糊性,比如游戏这个概念的模糊性时,是在外延而言的模糊。一步可以是75cm,但是也可以不作定义,一步迈多大一步就是那个大小。或者也可以对于短腿的人一步是60cm而长腿的人一步是90cm。一步这个概念的确切界定要看语言的使用中的语境,比如谁的一步,是在一般而言的一个均值还是特定的某一步,等等。
而弗雷格指出概念的界线清楚,一个对象要么处于一个概念之下,要么不是。是在概念作为基于内涵而言的情况。
在三角形的例子里,概念的内涵是界线清楚的,比如三条直线所围合成的封闭图形。但是在外延上,这个概念对于给出任何一个三角形而言都是模糊的:通过“一个三角形”,我没有确定这个三角形的之于一般三角性而言进一步具有的性质,这是一个直角三角形还是等腰三角形,它的大小,等。
内涵上界线清晰的概念,在外延上,是模糊的。或者说,从三角形概念进到一般三角形,还要有赖于种种性质的进一步指出。就像句子从涵义——思想——一个真值,进到真,还需要进一步的指出。
我们可以说这有赖于经验情况。弗雷格的真值概念进到真,则直接把真看作逻辑。因为弗雷格从语言到事物,不考虑亲知,所以其真不从经验得到。我们可以在考虑作者的的思想的是哪里来的时,说来源于经验或亲知。但是作者说出一个句子,就是把这种经验中的根源表达于思想的断定中了。从而从事物可以到达语言,并且从语言可以回到事物。不然,说话就失去了和世界的联系,失去了意义。
按照这一节里概念的确定的界线。
给我一个三角形。这里要求的是具有边界的概念,但是在外延上对于给出怎样的一个三角形是没有进一步界定的,就是说,是模糊的。给出任何一个三角形都满足这个要求。但是给我一个边长10cm的等边三角形,这里就对于给出的三角形的性质具有了进一步的规定。但是可以有不同的边长10cm的等边三角形。但是三角形至少在边长和等边这两个性质而言受到了界定。
维特根斯坦所说的模糊性,是在一个概念在其外延所产生的类之于其下的项(对象)的模糊性。一个苹果,可以是对于任何一个苹果而言的。或者说任何苹果都满足一个苹果这个概念。我们通过概念来谈论对象,就满足概念的对象作为处于同一个类之下的对象的普遍性而言,这种谈论总是具有模糊性。
概念在内涵上界线清楚,和在外延上界线清楚是两码事。
三角形概念在内涵上是清楚的,但是其外延是一个类,而不是空间时间中一个确定的对象,或某些给出来的有限的对象。
而一步看作75cm时,它在空间上的尺度是清楚的。但是如果用它来解释一步,那么作为概念的一步的内涵就是模糊的了。
任何外延上清楚的,简单的东西,或者说现象,其内涵都是复杂的。关于一个对象有无穷的事实。或者说不清楚的。
而一个内涵上简单的东西,其外延上都是不清楚的。比如三角形概念之于某个三角形,前者只是模糊地指出了后者的基本特征。但是不是所有的特征。
而我们使用语言时,要表达的,其实不是现象中的对象,而是一个观念物。这也符合我们对于语言的理解,也是天然地是一个观念的东西——以概念为内涵所复合构造的一个作为理念或观念的某物/对象。
对于语言而言,指出某个清晰的位置,东西,指出的是一个对象的东西。指出外延上界线模糊的东西,则是概念的使用。
概念在外延上指出清晰的界线,指出的是对象。
弗 雷 格 把 概念 比作 一个 区域, 说 界线 不清楚 的 区域 根本 不能 称为 区域。 这大 概 是说 我们 拿 它 没法 干 啥。
—— 然而,说“ 你就 差不多 停在 这儿” 毫无意义 吗? 设想 一下 我和 另一 个人 站在 一个 广 场上 说 这句话。 我这 时不 会 划出 任何 界线, 只是 用手 做了 个 指点 的 动作—— 仿佛 是指 给他 某个 确 定的 点。 而 人们 恰恰 就是 这样 来 解释 什么 是 游戏 的。
举出 些 例子, 希冀 这些 例子 能在 特定 的 意义上 得到 领会。
—— 但我 的 说法 并非 意谓 他 应该 从这 些 例子 看出 我 由于 某种原因 说不出 来的 某种 共同点; 而是: 他 应该 以 特定 的 方式 使用 这些 例子。
举例 在这里 并不是—— 由于 缺少 更好 的 办法 而 不得不 采用 的—— 间接 的 解释 办法。 因为 任何 一般 的 解释 也都 可能 被 误解。 而我 们 正是 这样 来做 游戏 的( 我意 谓 使用“ 游戏” 一 词 的 语言 游戏)。
指的动作之于所指,就是这么一种界线模糊的指出。生活形式作为行为的理解中不满足的形式部分,一般性规则的部分,其最终要在具体的行动中完成其所指,或其行动的最终目的的指出。
语言只是游戏中的一种。语言具有表达的功能:表达认知,表达判断,表达诉求,表达命令/要求,等。和语言相应和的是行动:指的动作,表示肯定或否定的肢体语言,以及应和要求或命令的行动。
举例并非表示从例子看出一种共性,而在于领会如何使用例子。前者是从举出的例子本身的一种本质的东西,但事实我们通过例子要表达的却是它的如何被使用。
游戏是个边缘模糊的概念。
这里的模糊指的是游戏规则方面如同概念之于事物那样的指出。我们并没有通过游戏规定事无巨细的方方面面,而只规定必要的规则。没有给出规定的方面,就随意。
我们在游戏中,在任何行为中,总是有着种种规则,以及行为基于根据迩来的理性。但是游戏这个概念在规则方面只涉及必要的那些设定。而其余的交给人在行为中的有意识的自律,交给自由——基于某种考虑,我如何以有益于它的方式行为。比如游戏中的获胜的动机,或有趣/好玩的动机。但是它们不是游戏的规则,不是理解游戏行为的生活形式的东西。
但是这么考虑,把生活形式给狭窄化了。比如象棋游戏,当然每种棋子的下法已经作为生活形式的部分了,但是什么是游戏的获胜,也是生活形式之内的东西了。
生活形式不包括基于获胜的目的应该怎么下棋的规定。但是生活形式包括某些定式的经典应对看作合理的下法。游戏活动需要合理,但是在何种程度(棋力)上合理却不是可以规定的东西。在初级程度的棋手合理的下法,在高级程度的棋手,可能是不合理的。但是作为生活形式的理解,‘何种程度’是被作为其组成的东西么?
在象棋游戏中,对于一步棋的理解,维特根斯坦强调的是移动一个棋子看作一步棋。这是最基本的,并且也模糊地并没有排除更进一步的理解的生活形式。我们可以进一步基于具体的棋况来理解某一步棋。这就要基于一种在取胜的意义上对于这么一步棋的理解。而取胜之于象棋游戏的生活形式,就是一种进一步的指出。
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作为一种理解语言活动的基本方式,是一种在实践领域上的行动的理解。它总是基于整体的一迩来的理解。这点和认知里是一样的。在认知里,事物总是以一种形式的一被认知或把握。
在具有时间性的音乐中,在绘画中,审美基于这么一种整体的把握迩来。听到的不是一个一个单独的音符,音乐的意义在于音阶之间相联系中呈现出来整体上一个处于变化中表达出来的东西。绘画中也是如此,一个色块和另一个色块并非以其本身作为意义的单元而构成整体的意义。部分之间以其整体上把握时看到的一个存在为其要表达的东西。
在日常现象的理解中,也是如此。一句话,不是以字为意义的元素的载体,而是句子表达的思想和意义为字受到理解的形式条件。这就是质料总是相当于形式的规定迩来的东西。字从而作为句子的部分而不是就其自身存在。而一个句子又要以其使用为其意义的理解的考察根据。这就是生活形式的东西。
在语言游戏中,游戏而不是句子本身才是整体上受到考虑的东西。一个句子总是基于某种生活形式或语境之下应和其中的某种需要而如此这般被说出来,或者说这样使用它。游戏处于实践领域,说出的语言或语言的使用就必然不是自由的,而是受语境所规定的。自由在于内在本质的考虑,而语言游戏在于语言基于生活形式的考虑而规定了如何说,说些什么。只要说出来的东西满足生活形式或语境的需要,那么它就满足语言使用的目的。或者说,它就是有意义的。
游戏的概念,在实践领域之于游戏活动,正如认知领域的概念之于对象的指出而言的那种模糊性。
这一节拿弗雷格对于概念的界线清晰的要求和维特根斯坦的游戏概念的模糊性比较。
这里两者之间观点的区别,在于弗雷格是作一种就句子本身的考察,所以其概念是清晰的。而维特根斯坦这里,游戏这个概念是实践中对于现象(包括语言和行为)的理解所根据的生活形式。而生活形式之于现象是额外施加的规定性。生活形式不是受现象所规定的,如同经验之于现象以后者为客观条件,经验总是受现象在材料上所规定。这里是把现象置于随意的生活形式之下受到理解。在这里,生活形式是理解中先于现象的理念的东西。是理念造就对于现象的作何理解,而不是反过来。
在弗雷格,句子的思想以概念为部分构成。语境原则只是指出这种构造的整体意谓真可以先于语词(名称)的意谓指出。但是思想作为对象处于概念之下的结构,还是基于概念的指出为条件的。或者说,思想以概念作为其部分的东西,整体的思想的内容由概念的指出为这个思想的存在的条件。
概念的界线清晰是思想的有意义的条件。不然,就难以说一个思想意谓真或者假。如果其意谓是模糊的,那么句子非法。
就是说思想是基于概念而构成的,所以要基于概念的考察的环节为条件。
而在语言游戏红,生活形式并非受现象所指出或决定,反而是反过来,对于现象而言一个自由的或随意的,或者说不受其决定的生活形式,在决定者支配着现象在何种方式上受到理解。
在弗雷格,一个对象处于一个概念之下,是一种自身性的指出。概念可以看作对象的内涵,它是本质的。
在游戏里,生活形式作为概念,和现象或对象的关系,一个对象处于生活形式之下受到理解,相互是一种不同的东西之间衔接和配合的关系。生活形式并非现象的本质,而是现象之外的东西,它支配着现象的如何受到理解。
黄敏说之间是一种套接关系,恰当。
类似的例子可以观察属概念进到种差概念的祺况,这里是属概念的内涵作为概念的定义或规定性,添加一个相应于进到种差概念而指出的规定性。这个添加的内涵,或者说种差概念之于属概念额外的内涵,之于属概念的内涵,就是一个套接关系。它们之间没有任何从属关系。比如两脚无毛动物,两脚和无毛之间是独立概念之间的结合或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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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例兰这个概念基于不同的使用可以作各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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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段谈论名称的意义不在于根据名称自身的考察,考虑名称基于某种本质的东西而表达意义。而是基于不同的使用表达相应的意义。
75 什么 叫作 知道 什么 是 游戏? 什么 叫作 知道 却说 不 出来? 知道 在这里 相当于 没有 道出 的 定义 吗? 那么, 它 一经 道出, 我 就能 认出 它, 认为 它 表达 了 我所 知道 的? 难道 我 关于 游戏 的 知识、 关于 游戏 的 概念 在 我所 能 给予 的 解释 里 不曾 完整 表达 出来了 吗? 即 当 我 描述 各式各样 游戏 的 例子; 当 我 指出 可以 怎样 比照 这些 游戏 用 各种 方式 构造 出 另外 一些 游戏; 当 我说 这种 那种 活动 恐怕 不应该 还 称作 游戏 了; 诸如此类。
76 假如 有人 划出 一条 明确 的 界线, 我不 能 承认 它 原是 我也 始终 想 划 的 或是 我 在心 里 已经 划出 的 界线。 因为 我 根本 不曾 想 划 过。 于是 可以说, 他的 概念 和我 的 不同, 但 有 亲缘 关系。 这种 亲缘 关系 是 这样 两张 图画 的 亲缘 关系: 一张 由 界线 模 糊的 色 块 组成, 另 一张 由 形状 和 分布 相似, 但 界线 分明 的 色 块 组成。 其中 的 亲缘 相似性 就 像 其中 的 差异 一样 不容 否认。
77 把这 个 比较 再 推进 一步, 我们 就会 明了, 清晰 的 图画 与 模糊 的 图画 在 何种 程度 上 能够 相似 取决于 后者 的 模糊 程度。 设想 你要 画 一张 界线 清晰 的 图画 来“ 对应” 一张 界限 模糊 的。 这张 界线 模糊 的 图画 里 有一个 模糊 的 红色 长方形; 你 现在 则要 画 一个 清晰 的。
- What does it mean to know what a game is?
知道和说出游戏是什么,是一种理解行为的表达。
在知觉中,是对象的概念把握。而游戏不是物质对象,它是一个实践活动,其中心统一诸活动环节的形式,不是知性诸范畴这样的先天概念,而是实践活动中围绕目的的达成而展开的行动,诸行动在实践上受到统一的理解。这种统一的形式就是维的生活形式。
但是因为生活形式在具体的游戏中总是各各不同,呈现游戏的个别性经验中的特殊性,那么生活形式就不能进一步用分析命题来展开。我们可以一般地谈论生活形式这个概念,但是不能就其内容一般地展开分析。
我们可以说这个游戏的生活形式那个游戏的生活形式,但是生活形式本身并不具有一般的共性可以分析出来。因为这里要求的是共性,而其在实践中却总是围绕使用的目的而展开,后者是纯然的经验性。
说出一个游戏,意味着游戏可以定义。并且,说出一个游戏意味着一个周全的完整的定义。困难恰恰在这一点上。
*这里是说出一个 游戏,还是说出一般的游戏的本质/定义?
联系前面两节中给出的例子。维要讨论的是一般游戏。
因此,维是在游戏作为一种性上的可能的讨论。
在概念三角形,和给出一个三角形之间,总是具有张力。因为概念本质上是思维中的,而不是感觉的对象。给出任何一个三角形,它都不是三角形概念所表达的东西:前者具有后者所没有规定的内涵,或过多地给出了一些特性,而这些特性不是三角形这个概念所需要的。
但是概念三角形可以这样来定义:三条直线所围合出来的封闭图形。游戏可以这样来定义么?我可以试图解释,游戏是主体的有意识参与的活动。但是这种侧重于主体的语言,不是维需要的。维的语言或哲学的一种语言风格是通过具有外在标准地谈论任何东西。主体,灵魂,这些东西是不可观察的,或者说不可为私人之外的其它人所观察,因而其谈论就缺乏外在标准,而缺乏一种确定性或牢靠性。难以把这种谈论和外在标准的谈论,或和可观察的东西相联系起来看。
在语言游戏中,对语言的理解总是有语言的如何使用的随意性,比如误会,但是毕竟还是在语言的使用前和使用后的情况中具有一种外在的标准。比如对于误会,我可以给出一个回应:我不是这个意思,···。把含有一个主体的实践带入语言游戏中来,虽然主体不可直接谈论,但是主体的行动是可谈论的,具有外在标准的。比如这里我作为参与者可以在语言游戏中对于被误会的情况给出一个肯定或否定,给出一个澄清。
对于概念不是基于内涵,而是基于外在标准的定义,维特根斯坦的方法是对于语言的不同使用。比如三角形的例子。我可以随意画出一个具体的三角形,然后说,忽视其大小,形状或边长的比例特征,把它看作随意的,来看待这个图形,但是这个图形有三个角或三条边这一点是确定的,来表示我想表达的一个一般的三角形。
这是一种从个别经验抽掉某些特殊情况后得到一种一般性,从而通过外在标准来谈论概念的方式。
或许,75节在知道和说出之间讨论的一般游戏,可以在第一层游戏的意义上得到一种一般的谈论。但是维需要的是一种外在标准的谈论。这里就有一种困难。
游戏中的角色,有着诸多生活形式的设定,它们规定着角色的行为方式,以及对于其行为的理解。
但是,想一想基于自身的需要,不是间接地策略地去达成它,那些客观的套路,而是譬如爱,由此而生的行动,也是处于生活形式之下得到理解。但是这里爱就是游戏本身,就是生活形式本身。在爱之下,没有套路化的生活形式,如同棋类游戏里的种种规定性。当处于爱之下行为时,爱就是行为的根源或规定着实践的东西。爱的活动是典型的体现主体的主观性的存在游戏。它比立法和艺术更贴切。
而哲学的反思,基于爱智慧。
在认知领域的对象和概念之间,对象抽掉其它的东西而只从单一的概念受到判断。一个对象出于一个概念的外延之下,命题意谓真。否则为假。
作为某个对象的全部内涵的话,对象是模糊的。因为概念的外延是一个类而非一个项。通过概念并不能确定一个对象。但是仅仅在对象处于概念之下而言,真或假是确定的。概念是对象的一种抽象投射,投影,或对象的部分内涵。
在实践中,基于生活形式对于行动的规定和理解,是从部分基于生活形式构造一个游戏的认知,在游戏中来理解看到的现象。而一个现象可以处于不同的生活形式可以作出不同的理解。
概念是模糊的,在于使用有限的概念完备地描述现象中的对象,可以基于这种概念确定对象的程度。对于对象的给出的目的而言,概念所能作的是有限的模糊的。但是有时候也存在概念能够完备地表达对象的情况。这就是科学中依据概念制造出来的对象,可以把这样的对象称为概念物。
比如纯净的物质在化学中可以通过分子式来表示,通过信号发生器产生出来的波可以通过函数来表示,音乐可以通过乐谱来表示,思想可以通过语言来表示,艺术中的美可以通过色彩和线条的变化来表示。
这些都是一种概念化的对象。或者说有意识的存在。或者说是人的实践活动所造就的对象。人从处于自然世界,进到处于自身的有意识的游戏之中,置身于有意识参与的生活形式之下。
在76的例子里,空间里划出一条清晰的界线,是在现象的领域里或外延中作出的划分。但是概念是清晰的,是在内涵中的指出。
我们不能基于概念在内涵上是清晰的而要求它在外延里的清晰性。比如如何画出一个三角形概念所表示的东西?
但是这还不是知道和说出之间的区别。当我们说知道什么是一个游戏时,基于的是一般地说置于生活形式之下来考虑行为和事物,但这是一种从概念的内涵对游戏的解释。但是,维特根斯坦的说出什么是一个游戏,是在外在标准的意义上谈论它,或者说是经验地来谈论游戏的共性。
这里,就有一对区别。
和基于一般地说置于生活形式之下来考虑行为和事物,作一种从概念的内涵对游戏的解释相对照,维特根斯坦的家族特性的概念就是经验的方式来谈论游戏。前者是一种一般逻辑的谈论,后者则基于各个游戏之间经验的共性而非一般逻辑的共性来谈论游戏。
78
知道和能说出来。感觉的东西,现象的直观,是知道却说不出来的。我可以说出来的总是基于概念的把握。并且这里的概念作为性质本身也是一种抽象而非感觉的部分的东西。只有在某种程度上在意识的某种粒度上它们之间可以看作同一。就好比一个数只有在精确到某个程度而言才可以用有限的数字符号写出来。
我们说这个苹果是红的,红在这里就是这样的概念。我们并不能把感觉到的这种红通过这个概念表达出来。我们只能在某种程度上说出红这种颜色。比如和黄绿相对比和区分的祺况下说出红这个概念。
但是有些情况知道,也能说出来。比如含有自然数的东西,这3个苹果。3这个数在这里既是为我所知道,也是能说出来的。而和感觉相应的概念,比如红,要在前面说的某种程度而取消彼此之间的张力,把它们看作同一个东西。
而高度作为一个数,和自然数的情况不同。我看着勃朗峰,但是说不出它的高度。这是很自然的情况。而如同我是一个测绘员,拿着仪器在对它测量。这时我能说出它的高度,但是说出它的高度这件事情和知道它这件事情不是一回事。因为我是看着仪器的读数而不是看着勃朗峰说出它的高度的。因此,还是可以说知道它而不能说出它。
知道勃朗峰包括知道它的广延和属性。但是,我们总是通过概念来知道对象。或者说我们知道的东西就是对象,它还不是一个思想或一个观念。它总还是要通过概念来说出它。但是某物长度,其颜色(不但是红,还是怎样的红),作为知道的东西,感觉或现象中给出来的东西,它们要诉诸于语言中的概念,就需要某种折衷。在长度,就是在某张精度的要求,在色,也是某种色卡的细致划分,但是这种划分本身就是某种近似,是概念化的语言。音乐中的音阶也是这样的东西。语言本质上是概念化的表达工具。数,颜料,音阶,概念,形状,实体的概念,都是如此。而我们无法说出对象,说出对象的意思是在说出它的同时就给出它的描述。而这种描述由于或者基于亲知直接给出,或者基于概念言之不尽地作出,但是都不是一个名称所能达成的。名称只是语言使用中用法的东西。罗素的方案是把名称看作代词和指的动作的结合的东西,通过名称给出的是亲知的现象或事物自身,而不是一个通过语言把握的东西。而弗雷格和维特根斯坦那里,名称只是一个语言使用中的东西。我们通过使用名称之前和之后的情况理解说出来的名词的意义。或者说理解说出一个名词要表达的东西。
但是维特根斯坦谈论的是关于游戏的知道和说出。
在78的3个例子里,知道的是事物,而能说的是概念把握或思想。
1
康德没有区分现象和表象。现象即表象——直观的一种。在康德,没有客观的现象或现象中的物质或对象。它的实体指的不是现象中的对象而是现象后面的物自体。
2
语言分析的产生就是一种基于符号作为外在标准的东西对于思想的分析。
3
概念就是哲学家的符号,音阶。
4
概念没有作基本的界分厘清前,思考一个问题时,太多的问题纠缠不清。概念的问题导致问题本身的问题。
5
三观就是生活形式。在生活世界里一个人的选择和作为总是在某种三观之下得到理解。
但是和语言游戏中的生活形式比较,后者强调一种客观性。就是一种游戏的既有,其规则对于参与这种游戏的人是客观的,需要去认知和遵守。而三观则强调规则本身的主观性。同一个行为,在不同观念的人有不同的理解。
6
诗是综合的。
甚至,是感性的。
综合和感性的区别在于:综合虽然始于感性,但统一于概念;而感性只是给出意象,却不作概念的统一。因为适合概念的统一的,是时间和空间中的多,它们基于概念得到统一。但是意象之间,是基于生命的直觉而非知性的统觉统一。
综合是从感觉的东西到概念。分析是从概念到概念。
对于语言的反思得到一般逻辑。语言从语法上来看时,得到的就是一般性。
但是语言并不基于字词自身而言意谓感觉或意谓概念。比如红,我不能仅仅凭它自身就断定它是感觉或概念,要在它的使用中来看。
这朵花好红。 好看
这朵花是红的。
后一句作为命题的构成,红是概念。
但是前一句是亲知,可以不看作判断。判断的核心是真。句子并不隐秘地以真为诉求,而是类似指称词组的涵义的一个思想,它天然就意谓真,真不是它作为命题中的意谓,而是这样一个亲知的或真的思想观念的给出。类似于表示胡塞尔的概念直观的一个观念。
在判断中,有待指出的是思想的真。命题所表达的思想本身指示一个真值,它是一个概念。这个概念只具有真和假两个项。就是说给出一个思想对于知识的目的而言不是满足的,它是一个概念,只有指出其为真或为假,才达成谈论的满足性。因为一个对象处于一个概念之下,其为真或为假总是基于自身确定的。作为概念的真值对于这个或某个具体的思想是不满足的。只有在一般逻辑的意义上,我们可以一般地说思想表示一个真值。
弗雷格说真是逻辑,同时否认假作为逻辑。这点很有意思。
真假作为真值这个概念的项,看似是同等的。但是说它们是对象。而肯定和否定呢,不是看作对象而是看作思维上的一个行动,它们不是对象。
真假是最终的,不作嵌套。而肯定否定不是对象,只能处于嵌套的环节上,它们需要和一个真值对象相套接。正是由于否定的存在,假不再看作独立于真的对象。弗雷格说真是逻辑,但是不把假看作独立于真之外的逻辑。
这也许也在于,弗雷格只关心真的思想。假的思想,通过其受到否定,还是真的。一个思想是假的,在否定的意义上它还是表示了一个真的思想。譬如弗雷格的二元真值涵项中指出对于某物情况的否定,这种否定的情况指出一种事实。
7
自律意味着自身设定目的,是有意识地存在于自身的行动之中。
它律意味着被规定目的,人于自身的行动处于一种不自觉,无意识之中。
8
需要区分感觉和概念么?
我说出‘太阳和这花是红的’ 时,指出多之间的一种共性。
这朵花是红的,并可以进一步说 如此这般的 红,指出的是一种性质。
前者类似于维特根斯坦的例子 这个灰兰 那个深兰 它们都是兰。
前者的兰,可以看作是一种先于语言的使用而以自身的定义参与语言的使用的概念。
后者的如此这般红,就总要以感觉的东西相应为其使用的条件。对于其理解要有赖于感觉的东西的存在。
9
人如果只认识必然律,把人的活动看作石头那样仅仅受种种外在因素所推动,那么就难以理解人还具有一种自由。这种自由就是存在或非存在的选择对于主体总是存在着。to be,or not to be,是个问题。并且是最初的或生死问题。
而一旦选择存在,就意味着接受它,即自律。
就是说,在实践中,作为目的的给出,并非只是一种外部因素。如果放到一个游戏中来看,外部因素的推动只是作为处于一个存在活动的支配之下的东西。比如我把这种让自己参与这样一个角色这件事情本身看作一个游戏。在这里,就有两层游戏。在下面的,是参与某种角色参与某种游戏这件事情,是第一层游戏。后面的一层游戏是处于这个角色中的这个游戏。
维特根斯坦谈论第二层游戏,似乎没有指出第一层游戏。
可以把第二层游戏总是看作嵌套于第一层游戏之中的东西。前者是具有外部标准的可观察的活动,但是后者只是一种领会。它作为最基本的生活形式,任何实践活动都要置于它之下来受到理解。
但是,存在游戏难以展开来说。因为没有外在的标准。它可以看作是论的范畴那样的东西。谈论到此为止。如果我们要进入现象,进入生动的游戏,那么还是要回到维特根斯坦的对于游戏的考察里来。
只是,一种游戏基于一种纯粹的既有给出生活形式的理解,和一种创造生活形式的游戏之间,还是具有区别。
在法律活动里,就是立法和执法之间的区别。执法活动的生活形式是引用律条的实践,立法活动的生活形式是基于一种观念产生出律条来。
或者在工艺创作和艺术创作之间的区别。前者具有外在的标准,后者先要自己产生这种标准(要表达的东西),并在创作中把它实现出来。
在维的语言游戏里,可以把生活形式可以粗糙地理解为套路。因为一个游戏如果作为一个既已设定的活动,它总是可以落实于一些外在标准。但是一个游戏中最基本的地方在于其设定本身。出于什么诉求如此这般地设定。在这个诉求或原因的考虑和选择里,就体现了第一层游戏的活动和功能。我要参与怎样的一个游戏,或者不参与某个游戏,这选择始终是一个游戏。
亚里士多德的是论,康德的认识论,推出的先验概念可以看作是对于人的认识。因为这些参与客观对象的经验的认知的先验概念,总是作为主体的行动。就其行为的一般性而言,是对于人的一种谈论。
游戏在存在而言,也是关于主体的。
维的语言游戏在一种深刻的对于人的考察而言还是有意义的。因为语言游戏并没有限定何种活动。它既可以用在名称的使用,也可以用在棋类游戏的理解,也可以用在比如立法活动的理解。它通过游戏把行为一般地看作实践活动,一般地指出生活形式对于活动的理解中的作用。
维的工作首先在于引入了语言游戏这种一般的方法。
自然科学和立法活动之间的区别,在于前者研究客观内容,其中强调的是客观的思想。虽然其中总是基于人的主观活动的概念构造,但是这种概念思维最后要以和实在的相符,或者说以真为标准。科学命题的讨论最终要着眼于真。不然就没有意义。但是立法活动在于对理念的实践。而理念根本上不是某种客观标准,而是人对于自身标准的理解,就是说,怎么样才算作一个人,作为一个人应当具有如此如此的权利。
游戏中的角色,有着诸多生活形式的设定,它们规定着角色的行为方式,以及对于其行为的理解。
但是,想一想基于自身的需要,不是间接地策略地去达成它,那些客观的套路,而是譬如爱,由此而生的行动,也是处于生活形式之下得到理解。但是这里爱就是游戏本身,就是生活形式本身。在爱之下,没有套路化的生活形式,如同棋类游戏里的种种规定性。当处于爱之下行为时,爱就是行为的根源或规定着实践的东西。爱的活动是典型的体现主体的主观性的存在游戏。它比立法和艺术更贴切。
而哲学的反思,基于爱智慧。
爱智慧,智慧不是一个现实的对象,而是基于对它的爱,通过探究它,而逐步地产生出有限的知识来。爱它就是造就它,靠近它的过程。
在亚里士多德,和质料相应的是形式的思想。实体的内涵即形式的思想,黑格尔的形式即内容是不是这个意思。
在认识论,知性是形式逻辑。知性并非经验,只是构造经验中主观方面的一般条件。
维特根斯坦的生活形式,是实践领域的行动的规定性。行动基于生活形式的领会而展开,也是基于它而得到理解。在游戏中,生活形式是原则方面的一般性。而不是实践中的目的而言的理念。但是原则总要基于目的而设定,这个目的可以一般地谈论么?
比如在日常的语言使用中,并没有一个可以一般的谈起的目的。我们在闲聊中,在下棋中,在猜谜中,在赌博中,并没有一种一般的目的。我只能说任何游戏都有一种出发点,比如闲聊可以基于消闲。下棋可以基于胜负,或者这里的胜负最终还是一种转移注意力的假装,还是一种消闲。赌博可以基于赢钱。只有消闲的活动打开单调的目的性。使得游戏中一种形式性而非物质性成为本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