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一段爱情,都标记一处河流山川,然后当做未曾来过,而后来时,看着身边的人,看着眼前的山林,是该回味,还是伤悲呢?
你说的云白,是我挥之不去的无奈。还未来到白云山时,这是我听过的,对白云山描绘最伤感的句子了。或许我并不知,对于说出这句话的人来说,那种唯有自知的,沉埋在心底装满苦楚的盒子,是多沉重。总之,那是一段想要放弃,却又不甘于让它落满灰尘的情绪,写的是满满的纠结。而此行呢,我正是带着这种想要“接触”这种伤感的目的,来一探白云山的神秘,和这段无声的感触。
初来白云山时,正是不温不冷的天气,像极了我想要知道的故事,那种纠结感,除了老君山,也就是白云山了,毕竟它们为“中原第一峰”这个称号,争执了好多年,也正是有这样的背景,因此来到白云山刚好可以用纠结的现实,来面对这个纠结的过去,真是极好。思绪未尽,游客们的吵闹打断了神游的我,侧耳一听,原来要组织上白云山最高的山峰。不禁一笑,这好像自己遇到一个女孩子,刚一碰面,就告诉人家要征服人家,娶人家为妻似得,十分有趣。旅行向来是说走就走,跟着“大部队”,先是做了观光车,一路的风景,在弯曲的,跌宕起伏的山路中飞快的流逝着,好像一个漫不经心,就会错过一切似得。可是时间可来不及让你思考这些,在意犹未尽间,我们一行人,就到了山脚。
近山不惧山,进山山方险。我们到了山脚,从山脚出发时,说有些欢快,倒是有些“不知深浅”了,毕竟在山中的道路,上上下下,左盘右绕。那路程,要远远超过山的高度,还好提前做好了累垮的准备,如若不然,定是半道中就有了放弃的念头。还好那鸟语蝉鸣的吸引;还好那绿意浸染山林的招手;还好那突然跑出的松鼠的趣味,都在有意无意间,吊着我们的胃口,一往直前。
很多爬山的人,到了山顶,都会感觉一种徒然。爬山最有意思的是,奔着征服山峰的快感一路向前,而到了山顶,方知山顶一望无际的美景,终抵不过爬山时,眼前的叶叶片片。就好像现实的安逸,对上往后的契机,道理是一样的。只是珍惜眼前和放远未来,都是一种令人纠结的事,正如来时的情感那般不喜不悲,不想不念。我们到了山顶,来声发泄又生气般的长吼,好像是每个人都要做的事情一样,而得到的,不过是山的另一边,同样的回音,辗转又辗转。
惊喜,那都是不经意;而最好的景色,都不在所谓的风景区。也许是爬过很多山,所以在白云山的最高峰,并没有让我感觉有些意外的惊喜,好像还是那样一般,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感情。当然,这个高度,还是可圈可点的。只是下山过于匆匆,也忘了途中特殊景色,回到宾馆,吃过饭,我们走了一阵夜里的山涧,也就匆忙的休息了,毕竟,凌晨才是我们此行的重点。是的,看日出,是一件令人神往的事情,我也想尝试。
日出就像初恋,让所有的爱情暗淡。若是半夜爬山,劳累是放在脑边的,唯一让你认真的,就是安全,每一步的小心翼翼,都是执念。来到山顶时,那如被墨色渲染的灰布,看起来并不令人向往,但是在时间的这个调色剂下,眼前的暗淡,终归令人震撼。像是谁打翻了一瓶神奇的墨水,它好像生气了,开始绽放出些许的锋芒,渐渐透亮,透亮后那一抹的怒红,燃烧了眼前,好像这火焰想要印进瞳孔里,但火焰的势头并不是那么长远,转而金色的光芒,从一丝到一道,到千芒;可这金芒也未长远,怒红开始焚烧一切,虽不起眼,但却慢慢渗透,直到染红了半个天边,那一轮红日啊,终于绽放在眼前,剩下的,都是惊叹,都是无言。
美景总是经不起停滞。下山将行,心中的万千思绪,竟勾起了你的轮廓。像是不经意想起的旧人,轻吸一口气,吐出的是无奈的长叹,说“一别”,那是顷刻之间;说再见,却成了一件万险艰难的奢望。正如我们的这句再见,一别就是六年,六年的时间不长不短,那应是提起时恍然大悟,不念时的顷刻之间。除去一些字里行间,你我当是失联,那定有过,而不及的事情。往时听过一句谎言,世人曾说,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以前我是不信的,如今思来,那真是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真言。
初闻你声,你大婚将至;后闻你声,已是妇人;再闻你声,便是多年相见了。起初,我是不信的;后来,我也不信;最后,我还是不信。毕竟自欺欺人是我的专长,我认定的事,即使发生在眼前,我也权当一次表演,毫无破绽。只是,那种心上的隔阂,不得不将自己产生一处距离感。此经流年,旧人相见,看着眼前的彼此,莞尔一笑,或许就是最好的诠然。
说起见你,你虽是提前的告知,这本是应当的事。而到了我这里,却成了夜晚的惶恐不安;后借酒意,我当是思全了所有的语言,而后想起第一语,该用各种的疑问时,倒是词穷半天,真不知如何是好。正如那日,问你几时到,愣是问了数次,而后碰面的地点也是乌龙,最后见面之时,也显得十分匆忙,和我想的倒是如出一辙,照面后不知所云,若不是你提前的道了一声,这话匣子是别想打开了。
此餐本就是醉翁之意,美食不过是点缀,真正令人上心的,还是你的变化。我应是看着眼前的你,眼前的你,是如今的你;我应是看着眼前的你,瞳孔的你,是年少的你。你是没什么改变的,只是总有种不熟悉的错觉,倒是有些不像你了,当时我是百般思索,都不曾想出哪一点的格格不入,后来想想,或许你是把你所有的智商,都遗传了出去。毕竟,以前我在你面前,可是像个小孩子一般,而你却是那般的“百晓通”一模,给人呈现的是一种安详;而今,你如年龄退了少许,见什么都要问个几遍,方有个罢休,即使不曾支应你,你也会自语半刻,若这世界是水,那你定是刚孵化的鱼,满满的都是新奇。或许,这就是今往最大的差异。
到达山脚之时,天色渐晚。听闻不远处有情人谷,走去之时,才知那里有一方湖畔,配的是行人木桥,木桥下灯莲像是困了一般,那种朦胧感,引人入胜。想起你我此面后,又是天各一方,你有你的温柔屋,我有我的单人铺,不免再添伤感。正是山外暮落天将晚,湖畔木桥盼停船的既视感啊。想到此刻,倒入想让山野留下我的执念,帮我照看数年,哪天重回旧步时,我再要回这份执念。只倒是,比起这山的凄感,我却羞愧于将此事托付了,唉,贻笑大方。莫不是山野感受到了我的伤悲?这徒然从四周散发的那种凉意,竟让人乍的一下想起了冷冬数九,莫不是山夜本就如此,我还真就当真了。
晚风正知离人意,夜半河风抚金铃。山脚客家的酒,是最不能错过的一种风景,找一个无人的角落自饮,倒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毕竟这酒随着人意,有人心欢,这酒自然酣畅淋漓;有人伤悲,这酒亦是不知其味。想起往日你我分离时,亦是一酒场,我喝的是七荤八素,你倒不沾半滴,自然没有一分醉意,那天回行途中,我言语了很多,此时是不记得了,只知你很耐心的听我说道,不知是否在想,草草把我送走,方得了一个清净。
后来,我们数年再聚之时,虽说想到举杯,但是还是收了这份心思。毕竟,醉后的言语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一句话曲解了意思,也就毁了一切,故而这酒,不喝也罢。只是那天有好些的话,不敢询问,索性的是你并不是当日就走,到了次日我们相见,后日又相见,三天之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倒是能语之言说了八成,那些不能说出口的,也让它们从心底到嘴边绕了一遍,像是搁置在柜里的衣服,拿出来晾晒一番后,又重新放了回去,并未有所改变。只是,这心中的倾慕,我是不能给它一个答复了。
酒过三巡,难免添了几分惆怅,旧时不见,还能有所思念;如今再别,倒是要斩了这七情六欲,曾许过的往后余生,却要一人寡欢。就像你总劝我,赶紧安一处家,这样就会不再有所想念,要为自己的家庭奔忙。你知我知,只是婚姻是一辈子的事,虽我总说婚后才是成长的关键,只是这个余生的一半并不是那么容易寻到的,我易不想再揣摩,像以前你说的退而求其次我倒不怕,如今那么有一丝的不定因素,我都不愿意尝试,毕竟全心投入容易,可收回真心却很难,真心在爱情中就像一个带鱼饵的钩,每一个不成功都会让自己的心残缺一点,久而久之,自己就变了,见到一个人就用锋利的鱼钩相见,哪能会有鱼上钩呢?毕竟鱼儿也不知道上岸后的宿命,是被红烧,还是火烤?还是会把它当成宠物一般对待,人家不傻,单凡是傻的,咬了这钩,自己倒不愿把它拉起了,故而,即使这真心是把锋利的鱼钩,倒也不愿丢就河里,怕的是人家愿者上钩,你却不想做那个姜子牙了。或许,这才是最无奈的情感吧。
自知明日就要回程了,倒不敢饮太久,起身回房,一夜无话,翌日回程之时,我倒是想起那种纠结感,等待一个已婚的人,是不好的。只是难以放下这情感,只好左右为难,后来,我想到一个法子,毕竟我自欺欺人的本领很强,我把眷恋着的,年少的你,留在了白云山,此后来到白云山时,想起的,还是以往的你;而如今的你,定是白云山外的你,两者并不冲突,这样倒是也能图个心安理得,我依旧有我的眷恋,你依旧有你的尘缘,岂不是各不相干,再也没了那些麻烦。只是,令我愧疚的是,没给大山带来些许的快意,倒是走时,把我最大的仇怨留在了这里,我啊,又多了一份亏欠。
变迁,是一个重来不让人准备的词汇,从惺惺相惜的少年,到如今一别两宽的几年,好像再好的两个人,都逃不过,丢进人堆里的体验,也躲不过,各自其安的宿命。正如你所说的云白,倒真成了我,挥之不去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