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豁达与金钱无关

文/蓝浅

你富有时身边一定会有很多朋友,但当你身无分文还有一群好友你仍旧很富有。

“你会一直陪伴我对吗?”

我盯着木子发来的信息,好久好久都不能平静,不知道自己该用怎么样肯定的语气告诉她,我会一直陪伴她,是朋友是家人。

你有没有想过身边和你朝夕相处甚至连去趟厕所都要携手同行的好朋友你并不真正了解她,当有一天她放下所有防备对你坦诚相待时,你会无与伦比的心酸,并不是因为她向你隐瞒过什么,而是心疼那样一个穿上厚厚铠甲的她。

生活不只是诗与远方,还常伴着泪与噩耗。

木子是最近才告诉我因为家庭情况她选择放弃考研,大四一毕业就去工作,为了家里那个不争气的哥哥也为了年迈操劳的父母。

那个早晨我们隔着很远的距离她将心里很多不曾展示的阴暗通通告诉了我,我从来没想过总是言笑晏晏的她会有那样一个不成气候的哥哥。也许是他哥哥还没有经历过太多的人世疾苦,又或许他还躲在父母庇佑的象牙塔不肯出来,反正他不懂事到令人发指。

大热的电视剧《欢乐颂》我们都还历历在目,电视剧里的樊胜美因那样一个不争气的哥哥将生活搅成一团乱麻,可现实生活中木子却有一个比樊胜美哥哥还要过分的哥哥,农村出身的她除了适时的向现实妥协别无他法。

我们都会有这样无奈的时刻,想要真心的去帮助一个人,却又除了空洞的言语外什么都帮不了。

末了她说不能自私的让父母再操劳下去,她说会好好的规划大学最后一年的时光,还说再见面一定要请我吃顿大餐然后好好去Ktv唱个够……

断线后很久我都还沉浸在我们的对话里,我想起那年刚见木子时的场景,在那个白墙红瓦的混合大宿舍里我坐在自己那个单人小床上穿过一个个陌生面孔仔细观察着她,收拾床铺的动作一气呵成,小小的身板一脸傻萌,一头短发干净利落,一双丹凤眼总给人一种没睡醒的感觉。

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非常的好脾气,我没来由的很喜欢她,于是我主动和她打招呼,

那一刻她脸上既尴尬又局促却也带着欣喜的表情一直到很多年后我还历历在目。

后来经过不断的考试分班我们始终都在一个宿舍里,自然而然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那些年我们一起逛完了大学城所有大大小小的衣服店,吃过周围所有新奇美味的食物,也一起坐车去一些旅游景点体验过生活。

下自习的幽静小道里总有我和她鬼哭狼嚎的啼笑声,早操点名时只要她去我就可以不怕死的接着赖在床上,心情不好的时候她总愿意自费带我出去唱唱歌,空旷的包间里我们两个人就可以躁动起来一点也不孤寂。

她一直都很认真踏实,不论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中,在性格上我们一点也不像,我属于糠能吃苦能吃气不能受的一种,而她则是能忍则忍,忍不了也尽量忍的一种。我生来脾性冲动,每每和她发生口角冲突时总是她不计前嫌的向我示好。

记忆最深的是她总被宿舍里那个众人群起而攻之的屌丝女欺负,比如隔天要上交的五十多页毛笔字被人家把墨汁泼上去后一言不发的在角落里一页页的剥开,新买的白球鞋被人家踩得脏兮兮后一个人在水房刷了大半个小时……虽然有时候那屌丝可能也是无心之举,但总归犯了错的人不该被一再纵容。我总忍不住埋怨她干嘛要那么好脾气,活得时间长了你总要明白一个道理,有的人就是不能给她好脸色,这世上蹬鼻子上脸的人多了去了,如果一直这么懦弱会被更多人欺负的。而她总是笑着对我说“这不是懦弱不懦弱的问题,有时候很多事情并没有争得必要,你还活在稚气未脱的年纪……”

当时的我对她的辩驳还嗤之以鼻,一直到后来自己的棱角被生活磨去大半才明白她那种大智若愚。

木子和我们在一起时总是特别的大方,朋友出去一起吃饭她从不抠搜,甚至相隔一段时间还会把好友聚起来请客吃饭,每次结账时她也总是冲在前面并不害怕谁会赖账似的。跟她在一起的那几年我从不觉得她经济紧张,她也从不怨天尤人总是积极进取,努力拿奖学金努力打工做兼职。

很多时候我们都太易被表象蒙蔽,认为眼见的就一定为实了。可也许只要你再深想一步答案便昭然若揭了。

那天木子和我说这好几年他们家里一度被自己哥哥闹得不得安生,父母老去的速度就像被添了催化剂,她眼看着家中一日日惨淡的光景却只能黯然神伤,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多么的难过,那种人前欢笑人后泣的日子偶尔也压抑的让她喘不过气来,可是她不断的告诉自己都会过去的,只要她再努力一下多挣一点钱所有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那天我还发过去一个特别傻逼的问题,我说“既然你这么缺钱那为什么你还要对朋友们那么大方,很多时候有些钱你完全可以省下来吖。”

木子回复说“钱是很重要,尤其对于她那样的家境,可是她认为生命里有太多东西都比钱重要的多,比如家人比如朋友,和朋友们在一起开心的吃饭聊天比手里握着冷冷的钞票要有存在感的多,至少这样老了以后她也还有可以怀念的青春和提起来就觉心头一暖的时刻,而并不有回想起来就是一日日为了人民币而奔波劳碌的复制粘贴……”

那一刻我打心底里佩服她这种豁达的人生态度,我想如果换做是我或许俗世里的大多数人可能早就做了金钱的奴隶了。

和她在一起那么多年我竟从来不知她的豁达背后还有这般心酸无助的暗自神伤。我记忆里的她始终朝气蓬勃像一束太阳,可原来她更像石间小草逆光顽强生长。

我记得那年冬天在回宿舍的路上她一股脑买下路边那个精神有点呆滞的奶奶的玉米然后耐心嘱咐着天冷要她早早回家的善良,记得那几年她毫无怨言坐很远的火车去看男朋友时眼里那种坚定和喜悦,记得不管生活多难她总是朋友里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那个带头人。

木子说直到遇见我她才发现生活原来也可以过得随心所欲,想唱就唱想哭就哭不必在乎世人的太多眼光,也不必世事忍让可以偶尔任性。

可是木子我没有告诉你的是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凡事真的不必太计较,有时候马马虎虎的过着反而更容易幸福。是你教会我宽容和忍让,是你让我知道朋友是自己选择的家人哪怕偶尔争得面红耳赤,是你让我明白生活再难也不能顾影自怜自暴自弃,是你让更多的人看到有一种豁达与金钱无关。

“嗯,我会一直陪伴你,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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