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月光之曲
13岁那年,叶栀经历了一场车祸,当车翻到的那一刻,母亲从车那边扑过来死死地压住她,当场死亡。父亲经抢救变成了一个植物人,而叶栀,却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
叶栀坐在爸爸的床边,默默地看着一直闭眼的他,却没有掉一滴眼泪。有一个护士进来,将她拉到门外,轻声问了她几个问题,扭头对旁边的医生说,“小女孩可能经历了什么,心理留下了阴影。”,等那个和善的医生再问叶栀问题时,她便一句话也不答了。
叶栀被送到姥姥家。
乡下孩子野的很,看到叶栀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总免不了欺负她。叶栀穿着被泼了泥水的衣服回家,姥姥看到了,牵着她的手,一家一家地请求那些孩子,让他们带着叶栀玩。孩子们野是野,心思却不坏,他们看到颤颤巍巍的叶栀姥姥,都认真地点了点头。
叶栀却说什么也不愿意和他们待一块了。
那天深夜,叶栀缩在小床上,眼泪无声地掉落,将袖头染湿了一大片。
“有什么好哭的?”叶栀听到这个有些干涩的嗓音,惊诧地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浅绿色衣服的男孩坐在她的窗上,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
男孩穿的干干净净,脸上也没有一点污渍,叶栀断定他不是村里的人,便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坐在这呢?”
“对哦,还没有好好地给你打个招呼,”男孩从窗台跳到叶栀的床上,借着隐隐月光朝她伸出来了手,“我……你叫我小樟吧,樟树的樟。”叶栀看着那只纤细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的握上去了,“我叫叶栀,树叶的叶,栀子花的栀。”
“你为什么要哭啊?”小樟又跳回窗子上坐着,两只脚随意地晃荡着。看着这个很干净的男孩,叶栀内心莫名地涌出好感,她一股脑儿地将车祸的全过程像倒豆子一样吐了出来……
“我……害了我的妈妈,如果不是保护我,她肯定还活着。现在妈妈去世,爸爸成了植物人,我一个人还在这活着,真是罪孽。”叶栀努努嘴,小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得苍白 ,几滴晶莹的泪珠挂在脸上。
“你妈妈真是个伟大的人,她一定很爱你,”小樟安静地听着,不紧不慢地说,“不过你这样想可不对哦,你活下去当然不是罪孽,你是在替你妈妈生活,”小樟不知从哪摸来了几张纸巾,递给叶栀,“所以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不要再哭了。”
叶栀低头轻轻地嗅了一下,那纸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很好闻,跟男孩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一样。
“你真的这么认为?我一直觉得,像我这样的人,是没权利快乐地活着的。”叶栀双手轻轻捏着纸巾,却没有擦眼泪,只是抬头定定地看着小樟。“那当然,每个母亲都希望她的孩子开心快乐,你的妈妈肯定也一样,”小樟从窗台上跳到外面地上,“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家了,你也快睡吧。”
叶栀躺在床上,想着小樟的话,自从那次车祸一来,第一次深深地睡入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