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生活杂记

匆忙忙到学校去,中午从学校回来匆匆忙忙的吃点什么,又是一大杯黑咖啡提神。

    学校刚开始是半日制时,找了一份1点到4点包装海苔的工作,下午就是这三个小时,也都找份工作。然后就是5点到晚上的11点。放假的时候从早晨8点到下午4点在工厂打工。然后5点到10点在弹子房站柜台。一天12个小时或13个小时的工作。

    在弹子房工作时,因为弹子房有赌博的因素,留学生是不允许的。刚开始我不知道,学校问我在哪里打工,我就如实禀告,结果被告知不可以的。我只好向店长要求辞职。

店长是个韩国人,他觉得我一个女孩子,单身一人在国外留学很不容易。因为他也是外国人嘛,很同情我。就跟我说:你在柜台里面工作,和赌博没有一点关系。不要怕!以后工作时间别穿工作服。学校的人看到了,就说在厨房帮忙的。如此,我得以在工厂工作结束后,立刻又能干一份工作。

    是的要学习还要赚钱,我们同学中没有人要学习,都是打工赚钱,我们那个年代的留学生几乎都是这样的,没命的打工。想想看吧!一个月的收入相当于国内的一年的工资哈!

    当时我们学校的同学真的是来自祖国的五湖四海,福建的北京的上海的,还有我南京的,大家似乎都形成了规律,如果哪个同学对你说,明天我去签证了,那就是说你以后再也见不着他了。也就是同学们把签证拿到以后就黑下去,专门打工吧,住哪里、到哪儿、打什么工没必要去追问,大家都心照不宣的。

  学校留学生最多的时候有122个人,学校本身也因为来了这么多的留学生发了财,本来两层楼加了一层三层楼,听说还准备再加一层变成四层楼,所以为了控制学生出勤率要求特别严,大家不敢迟到也不敢旷课,因为没有95%的出勤率,你得花钱到学校去买,一节课是多少钱,说实话大家都是血汗钱啊。

    记得我刚去没多久同学介绍到一个公司里工作,因为是工厂工资蛮高的,一个小时一千一百日元,当时同学就说了这么高的工资工作应该很辛苦的。我需要钱啊,孩子等着我、父母等着、我还有弟兄姊妹几个侄儿侄女都需要钱啊,当时我们学校去了三个人,一个上海女生,一个福建的小王,还有我。上海女生干了一个星期就不干了。福建小王干了一个月走了。当我进了这个公司以后才知道公司的社长和我的保人是同学。

上海女生和福建小王陆续走了以后,我工作的班上的工人都问我,中国人为什么这么随便,说走就走。我该怎么说呢?这个公司第一次来中国人,对中国人期望很大。没想到短时间内三个人走了两个。大家一下子无法理解,就认为中国人很随便,一点不考虑用人方也就是公司这一方面的安排。

是啊,我们从中国过来,在中国没有选择职业的自由,到这里来可以选择职业了,大家是充分的利用和享受了这个自由和权力。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到因为我的辞职,我的随便而给公司和录用方造成了困难、麻烦。那个时候不会有人去想的。

当时我考虑的是这里的工资高,对我的吸引力很大。确实工作很辛苦,这是一个用废旧衣服和废旧纸打成纸浆加上胶水啊什么的,压制成模制作装水果啊鸡蛋啊那个纸托盘。我就在产品形成的最后一道关口,把从流水线上下来的四种不同规格的产品,不同的数量,分别叠起来,然后推出去让别人包装。那么产品到我的跟前大约有五米长距离的流水线。而产品出来之前是在烘箱烤干之后出来的,偶尔都有带着火的产品出来,那么我的工作场所是一个大约五六个平方的一个小房间里,流水线直接流淌过来,里面的温度一年四季都是48度。因为离产品出口很近,小房间里有三个直径20公分大的送风管对着直吹。温度是48度,这里没有冬天,从来都是短袖的工作衣。刚来的时候不适应从流水线上过来的产品太快,需要一分钟叠72张,刚开始不适应,手忙脚乱不能顺利的工作。

叫山口的工场长,每天我当班的时候他都会在流水线的中间,帮我把产品收集一些,这样产品到我的跟前的时候就少得多了,我就能够比较从容的顺利的把产品给叠起来,他一直帮我帮到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内,我努力适应环境、仔细观摩别人的动作。我不想让他们低看唯一的中国人。一个月后我挺有信心的对工场长说:我一个人能够对付了,谢谢你了。

从此以后我一个人独当一面。班长和副班长对我都挺好的,把我请到他家一起包饺子。

我是除了我的保人家,第一次到别的日本人家里。我们班上的人都去了,大家一起动手包饺子,吃完饺子以后,他们把剩下来的饺子都分别包好,每个人带回家,但走的时候每个人交给班长1000日元,他们没让我交钱,不过我当时挺纳闷的,把别人请到家里还要让人付钱。我觉得不可思议。

另外他们偶尔还请我去唱卡拉OK也都是AA制,那个时候中国还没有AA制,刚接触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有点不习惯,但不论什么场合,他们从来都不让我付钱。

另外,在我当班的时候,他们跟我说话、我听不清楚,于是我就跟他们说,你们写,把它写在那个黑板上。在我工作的流水线的左前方有一个小黑板,是用来写每天的产品产量的。

于是我们的副班长另外又做了三个黑板挂在我的右边、后边。无论谁和我交谈,都在黑板上写,等到我休息的时候,黑板上如果有不懂的字词,我就立刻查字典(待续)

工厂打工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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