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营复盘

001.不在状态的状态

自从行动结束后陷入了一种焦虑,前所未有的焦虑。行动营没有治好我的焦虑症反而加重了。

6.0的运营学院没有参加。觉得力不从心。

7.0的运营学院参加了,却感觉更糟糕。没有参与活动,没有每日完成作业,没有按时复盘。这些让自己更加的抓狂。

一直以来我的缺陷就是不能合理的安排时间。常常让自己陷入焦虑状态,却不知道如何办。

002.复盘我的十年,挖掉心中的那根刺

      2009-2019年,这十年间我经历了生和死,经历了这人生的两大轮回。今天与其说是分享,不如说是一次自我救赎。

    2009年父亲去世。

    2011年儿子出生。

    在这之前,我一直过着不咸不淡 的生活,毕业后做着一份不累不闲的工作,心情也是平静的 像一个湖面,即使偶尔飞鸟掠过,微小的波澜也转瞬即逝,没有任何跌宕起伏。

      直到有一天,一切都变了。

      2009年4月4日,父亲查出肾癌晚期。

      至今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天,父亲坐在省二院门诊楼外面的台阶上,等着我去三楼找专家拿结果,我能感受到他的焦灼和不安,是那么强烈。

当我听到那个满头银发的老专家说:肾癌晚期,办住院吧!之后我听不到大夫说什么了,也看不到任何人,只剩下心底的一个很响的声音: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等我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被老公拉到了楼道里,他说,你清醒一下,娘和爹还在楼下等着结果呢!我流着泪,给在老家的哥哥和弟弟打了个电话,他们也没想到,以为很小的毛病,却是这样的结果。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瞒着他,就说左肾有个良性肿瘤,但是需要手术切除。

          从门诊楼的三楼到一楼,我顺着楼梯往下走,用了半个多小时,每走几步,都控制不住自己要蹲下来哭一会儿。

          终于走到一楼了,推开门诊楼的大门,就要面对我爹了,我使劲咬着牙,忍了又忍。

      推开门,父亲看到我走出来,几乎是从台阶上窜起来,因为起的太急,踉跄了一下,他扶住旁边的大理石柱子,像个孩子一样,眼睛里充满了期待的光芒,看着我。如果不是使劲攥着手,用指甲掐着手心,觉得自己又忍不住了。

      忍着,忍着!装着很平静的跟我爹说:可能不太好,左肾长了个肿瘤,估计保不住这个肾了,专家说还好是良性的,保留一个肾也不影响正常生活,就是不能干重活了。你都六十多岁了,还干啥重活啊?家里不是还有我哥和我弟嘛。

        即使我已经将结果描述成这样,可是我依然很清楚的看到我爹那张脸,瞬间变的灰白,我看到了他眼睛里灌满了深深的失望和浓烈的难过,身子晃了晃,母亲没来的及扶他,他便将整个身子倚到了大理石柱子上。低下头等了一会儿,没说话,抬起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听大夫的,做手术吧,长痛不如短痛,做了也就不难受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咕噜咕噜往下掉,可是我能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

        2009年4月20日,开始入院治疗。我爹住在省四院住院部的14楼,在住院时候,母亲坚持每天都要来医院陪着,可是坐不了电梯,她觉得心脏难受,所以每次我都陪着她爬十四楼,因为我特别理解母亲,我知道她只有看到我爹才能放心。虽然每走两层就休息会儿,可是我也不觉得麻烦,因为我知道我爹也在等着每天看到母亲

      每天楼梯间的走走停停,我发现医院的楼梯间真像无边苦海中的一个落脚点,经常见到有埋着头抽烟的,有靠着墙发呆的,也有三三两两的一堆儿人,压着低低的声音,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难熬的间隙有这么个方寸之地可以喘口气儿,让这些无助的人可以再次转身回到病房,面对当下地一切。

4月24日父亲在省四院做了左肾摘除手术。手术过程很顺利,病理结果没有出现任何奇迹,一切都是既定的结果:发现癌症细胞。

在后来的日子,我不止一次半夜哭着醒来,多么希望那就是一场梦啊!

手术三个月后,2018年8月3日,我爹回到医院复查,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肺部,而且双肺布满了,医院征求家属意见,问想怎么治疗。

母亲决定放弃治疗,回家静养。她不想看着我爹最后死到医院,她也不想我们儿女倾家荡产,却没有任何用处。

我们依然瞒着爹,告诉他,没什么事,恢复挺好的,注意加强营养,多活动身体。以后的每个月我去医院买抗癌药物,把包装撕掉,只剩药片和胶囊。他也从未怀疑过,每天都去地里溜达一圈。

可是我爹却越来越瘦了,越来越没劲了,他开始总问他的病怎么越来越严重了,后来也不问了。到今天,我也不知道我们的决定是不是正确。

我每个周末都回老家,不管有什么事儿。因为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很少了。

至到2009年11月9日,石家庄下了一场暴雪,据说50年来最大的一场雪。回老家的道路封了,通向村子的路更是在半个月后才勉强通车,我迫不及待的坐车回到家,院子里还堆着厚厚的雪。

这时候父亲虚弱到已经不能下床走路了。看到我回来,问我外面冷不冷,我说不冷。他说想去院子看看雪有多大,我哥不让他去。我说:我带你去。

我把他的躺椅搬到院子里,铺了两层褥子,给他穿上最厚的棉裤,最厚的棉袄,戴上最厚的帽子,最厚的手套,把他背到院子里,放到躺椅上,再盖上最厚的被子。

他很开心。说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我找来锹和扫帚开始打扫院子的雪,这时候哥哥回来了,冲着母亲嚷嚷,怎么能让爹出来呢?我说:我让出来的!哥哥嘟囔了几句就出去了。

哥走后,爹对母亲说,等我没了,你就跟闺女走吧。我背对着他们正在弯腰铲雪,眼泪流到脸上冰凉冰凉的。

阴历二零零九年十一月二十八日,阳历2010年1月12日下午三点三十分,爹去了。

去世的那一天,爹的呼吸很急促,我每次给他插上氧气管,他就拔掉,不停地要求坐起来,我知道他的呼吸很困难了,身体已经不允许大的动作,每次我和母亲都假装抱他起来,却只是稍微动动他,这时候二姑看到了,就上来帮忙,一把将父亲拽了起来,当时父亲就只能出气不进气了,我吓坏了,赶紧将他放平,插上氧气管,慢慢给他顺气。这时候,我弟冲着二姑大发脾气,转身又埋怨母亲没拦住二姑。母亲气的扭头出去了。

我根本顾不上他们在干什么,只是看着爹大口的喘着气,眼睛一直在找人,我不知道他在找谁。我握着他手,觉得有点凉,我让我弟暖暖他的左手,我爬到床上去暖他的右手,看着他呼吸慢慢平静了,眼睛却一直盯着房顶的一个屋角,脸上很祥和,他的手微微用了一下力,很轻很轻的握了握我的手腕,就松开了。我以为他呼吸平稳了,没事了,这时候母亲进来,脸色都变了,说你俩傻孩子不知道叫人啊!你爹没了!

怎么会?怎么会啊?,他没事了!,他不喘了啊!

我抱着爹不肯撒手,我哥把我拽了下来,我使劲踢他,我把进来的邻居都赶出去,我说,你们干什么呀,我爹没事了,你们都是干什么的……

放炮仗,穿寿衣,设灵棚,做棺材,买花圈,通知亲戚朋友。

三天后下葬。

按照习俗,钉棺材前要把里面放几件新衣服,让故去的人带走,母亲翻了好一会儿衣柜,没找到几件新衣服,其中有一件是三年前我给买的,那是大学毕业后发了第一个月工资,买了 一件羽绒服,看着还比较新。我问母亲,爹不是一直穿吗?怎么看着挺新的。母亲说你爹穿着瘦,又怕你知道,每次你回来穿一下,走了就放起来。

我说那别放进棺材了,穿着瘦,还带着干啥?

下葬的那天,我使劲的哭,我想把对爹的感情都哭完吧,以后不想了。

可是发现,去世那天不是最难过的,下葬的那天也不是最难过的。

最难过的是每次回老家,走进院子那一刻,觉得爹会从屋里走出来,说一句:妮儿回来啦?饿不饿?可是再也不可能了。

后来每次回老家,路过他的坟地,我都会放下车窗玻璃,遥望一下。心里默默的说:爹,我回来了。走的时候告诉他:爹,我走了。

曾经有一次,半夜十一点,弟弟给我打电话,刚接通电话就听到他嚎啕大哭,吓一跳,忙问怎么了,他说想爹了,正在路上跑长途,想起来爹在的时候都陪着他跑夜路。我说爹在呢,他肯定看着咱们呢,你好好开车。要不他该着急了。

很想很想他,一直很想,想到没法的时候,就回去看看他的坟,会好受点。一年要给他烧三次纸,清明一次、农历十月一次、周年一次。每次烧纸是比较幸福的时候,觉得可以离他近点了。

一个人没了是真的没了吗?我知道很多科学解释就是没了。因为再也看不到,听不到,摸不到了。

有一次陪着同事去柏林禅寺上香。我对佛教没有太多了解,基本无感。直到上最后一柱香的时候,僧人说:面对西方,问候你逝去的亲人,请三拜。我转过身来,对着西方很虔诚的拜了三拜。我相信,西方有我逝去的亲人。我一直相信科学,唯独这件事不相信。我对佛教无感,唯独相信西方有我的亲人。

过去了十年,还不曾遗忘半分。随着年龄的增长,做了妈妈之后,原来很多不懂的都懂了,发现了那么多的遗憾,却再也没有机会去弥补。

父亲去世后,我对母亲没有任何要求,只要她在就好,至于是不是理解我,是不是帮我看孩子,是不是爱干净讲卫生,是不是很爱唠叨,等等,我都已不在意,只要她在就好。只要她在家,我什么时候回去还是我的家。

其实有一次朋友聊父母关系如何的时候,我是多么羡慕啊。只要能听得到,看得到,摸到到,有什么是不可以做到的呢。

2011年10月5日,儿子出生了。

因为身体原因流产了两次,第三次怀孕的时候,大夫说如果再次流产会变成习惯性流产,那样怀孕就很困难了。

所以知道怀孕的那一天开始,就平躺在床上,每天一针(有时候是两针)黄体酮。这样坚持度过了怀孕的前三个月。我并没有觉得那么难熬。

预产期到了,产前的阵痛,一度疼到我意识变得迷糊,像在梦境一般,靠在母亲的怀里,像是回到了自己小时候,在麦田里奔跑。

产后的有着各种意想不到的疼痛:低头看孩子会脖子疼,抱一会儿孩子手腕疼,孩子吃奶奶头疼。

没满月的时候,孩子不好好睡觉,即使有月嫂、母亲和老公的帮忙,我也觉得抓狂,情绪常常处在崩溃的边缘。

这个时候才想到问母亲:你生了我们兄妹三个,我们小时候谁帮你看孩子?因为爷爷奶奶去世的早,父亲一直在外打工,只有母亲一个人带着我们三个孩子。可是在我生小孩之前,从来没有关心过母亲是怎么把我们照顾大的。现在终于懂得,原来母亲曾经也经历过这一切:各种痛,各种累。

    面对人生的生与死,我却没有任何准备就迎头而上了,结果落的个落花流水,狼狈不堪。

      何时何地才能走出这里。何德何能遇到行动营,激起新的向往。

    003.所有说不出来的,都写到这里吧。当做一个结束,当做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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