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师使余谈吾辈情爱之见,觉胸中言辞甚重而无从言说,忖度之际,窃妄为古文一记,聊表粗鄙之见。
先有一童,见市中有食鸟者,羡之,则欲筑笼捉鸟,食其一生。然童性本无赖,适逢春夏之交,笼未成则鸟雀尽飞,望而叹之,“汝何快哉?且待笼成囚之呼!”时值秋日,晨起寻秸秆草绳之物,昼则堆于谷场暴之,夜则收之,明复,如此七日,秸秆草绳俱备矣。后寻能者习制笼之法,习未毕,见庭中雀者甚多,乃捕而握之,因无笼者,鸟啄而逸之。童怒而叱之,“待余加冠之时,尽食尔!”,遂弃秸秆者。
久之,童稍长,游于林盛之地,见鸟之繁盛,复羡之。恰遇能巧者,授之竹编之术。得其术便为鸟笼巨者一,高三尺,广二尺有余,状如屋,外饰以绸,华丽甚。悬于林中,鸟雀尽围之。终得一鸟之美者,然此鸟性烈,方闭笼门,则若疯状,童俱其逸,则暴待之。鸟则啄之以报,终笼损鸟亡人伤。
须臾食鸟为生者闻之,笑曰“此非食鸟,兽斗耳!人之食鸟有三,俱食器者,此一;鸟尽归而顺者,此二;人鸟互重者,此三。其一不足者则人鸟俱伤,足者,则人鸟能互悦。倘人鸟不能互悦,岂不全如兽斗哉?”
今仅为古文一记,私比我辈于童,笼则为我辈之财色,心悦之人同情爱之事俱比于鸟雀者。借此表余之鄙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