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逆旅·死局逢生

前情提要

仇家差点被毁,受伤之后的仇落哲方醒,迦南和尚和驴子们都不见了。

文:李万堤    作品《仙僧下凡记》,又名《菩提迦南》


一日过去了,中箭又被抢救回来的仇落哲方睁眼。他显然不知道昨夜仇府门口的危机时刻,百鬼缭绕家门口,千余人来势汹汹讨伐仇家,而他的“姐姐”仇茉又是以什么法子保住仇家今日朝夕。

  “来人,来人!”东廊雅苑格外寂静,甚至连伺候下人都不见踪影。

  “不必叫了,如今仇府的下人们都遣散,府内仅剩我们和张管家。”越姜的出现十分及时,反倒像是刻意来找他的。

  “越姜,所以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穆姑娘他们可还安好?”

  “多亏了穆姑娘他们……说来话长,你先去看你的姑姑吧,她正在找你。”

  越姜似乎一夜之间憔悴了不少,平日对衣着个格外注意,一个衣褶子都不许存在的他,今日竟没有发现腰带都滑落了半截,耷拉在胯部。仇府怎会一日之间,仿若从顶峰摔落悬崖。而人人都熟悉又陌生。

  【逸兰阁】

  逸兰阁有一口井,在仇茉的院内。她时常会呆坐在井边,那里习惯性地放着一套桌椅,供她喝茶休息。仇落哲来见她时,她正好也在那儿。

  “你来了啊,阿哲。姑姑有些事不必再瞒你了。”

  “姑姑!你的脸怎么了?为何用面纱遮住?是不是受伤了?”仇茉经昨晚一场闹事,脸是回不去。

  “无妨……”自然地摘下面纱,露出一张目测六十多岁老太太的脸。可她很坦然,也很适应。

  “越姜!究竟发生何事!”

  “……”

  “莫跟他急,快五十岁的人了,这样的脸有什么稀奇。正好,今天姑姑给你讲一个故事。”

  “我……回避一下?”

  “你也一块儿听吧,都是些寻常事罢了。”

  姑姑年轻时喜欢过一个叫齐温的男人。他风趣幽默,才华横溢,我对他一见倾心,他亦待我真诚。原以为是长相厮守,结果因为我的感情用事让歹人有机可乘,栽赃嫁祸给仇家。后来多亏了一位高人相助,仇家才得以沉冤昭雪。

  而欺我那人,多年后还妄图采用阴术法,预将他那害我仇府的奸佞叔父齐国师的亡魂召回,再次为祸朝纲。幸好被人发现及时,夺过他手中的召唤物玉箫,流转到我手中。玉箫声响,能唤回亡魂。姑姑想用它召回我的弟弟,你父亲桓王仇蔚,但昨夜……为了保全仇府,玉箫已毁。

  “你的父亲再也回不来了。”隐忍着讲到这里,悲痛涌上心头,仇茉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用尽全力藏在心底十几年的秘密,此刻守护的理由却不复存在。

  “姑姑……父亲知道你这样在乎他,心中定觉得宽慰。听你说他为人洒脱,待人友好,过了这么久,他应该也转世新生,远离这一世的苦楚。你也不要太为难自己,你好我好,仇家就好好的。”

  “越姜,是我太过于执着了吗?”仇茉泪眼婆娑,转向他,像在等待一个肯定的答案。

  “不会,因为那就是你,是越姜认识、熟悉的你。”越姜总是这般顺着她,仇茉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不如我们离开这里吧……番位皇爵我都不要了,去过平常百姓的日子,好吗?”

  “阿哲?仇家背负了太多冤屈,而我……我没有能力一一完成。”

  她背负得太多,都没了自我。仇落哲上前,轻轻抱住仇茉,安慰道:

  “阿哲长大了。姑姑该去过自己的日子,仇家的冤屈不能忘,阿哲已经决定离开沂山,前往丘都寻找真相,还父亲、仇家一个清清清白白!”

  以前仇茉总当他还小,希望仇落哲能当家做主,可自己却又放心不下依旧把控着大局。而今日终于说开心结,仇落哲表现得比她想象的成熟、有担当。或许是他们苛求的太多,才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在井边,仇茉眼里只有那一小块天空。可今天,它格外的透亮。沉默片刻,仇茉突然笑了。

  “繁花似锦觅安宁,淡云流水度此生。我想去这么一个地方歇歇。”

  “好,我与你同去。”

  “你不怕人前口舌,说你托着个老婆婆么。”

  “呵,在意流言蜚语,越姜更不敢当仇小姐面首才是~”

  小王爷一夕之间变得成熟稳重不少,以前在府内也没什么朋友,亏得和越姜交情不错。但是眼下来看,越姜似乎和仇小姐更加亲昵,自己反倒像是个多余的人。

  “……待这几日料理好仇府琐事,我们即刻前往江南安顿。然后阿哲一人,前往丘都!”

  “对了,小王爷。听说穆姑娘他们也去了丘都,日后说不定能遇上。替仇家洗刷冤屈固然重要,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不要轻易放弃了。”

  “明白……越姜,仇落哲在此谢过。”仇落哲躬身作揖,越姜也没有跟他百般推搡,认下这个答谢。

  “还有一事……此前我一直不明白越姜为何总喜欢到后山的那条河里潜水。今天看到姑姑院内这口井,我算是明白了。”仇落哲突然调笑起来,意味深长。

  “罢了罢了,我来说。后山溪流里有鹅卵石,见仇小姐喜欢,我便经常给她摸一些漂亮的去。”

  “可是偷偷摸摸?”

  “噗~我还纳闷这些个做漂亮弹珠的石子哪里来的。先前在井里随意养了些,倒没在意。”

  低着头,浅笑听着,一边整理衣襟,越姜皱成团的眉头终于舒展。这种感觉,似乎大家都很轻快。

  “好了姑姑,今日就不打搅。阿哲和越姜先回去,明日再来看望姑姑。”

  可仇落哲突然急着把越姜拽走,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将越姜拉到门外转角,就把他堵墙边了。

  “你费尽千辛万苦每每跑出府外就为了去拣几块石头?”显然仇落哲没有相信越姜如此简单的心思。

  “不然呢?”越姜将他手推开,边笑边离开,“只要她喜欢就好。”

  “……”留下他原地楞着,充满疑惑。

  “我可比你认识她更久~走啦,回去休息。”越姜突然补上这么一句。

  越姜……仇落哲想到当年入府时的场景。九岁时,有一天奶娘领着一个年纪差不多的男孩来到仇府,说是自个的远亲侄子。他俩一般大小,仇落哲和越姜渐渐玩到一起。越姜年纪不大,却总是

  “但是那一天,他突然说自己要离开东廊雅苑,搬到逸兰阁去住。”往事一幕幕出现,仇落哲仔细回忆起来。

  起初难以明白越姜的反常举动,但再见他时,他却说:

  “仇家迟早要由小王爷来做主,越姜所欠仇府恩情,定会用自己的法子来还。你只需记得,越姜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小王爷只管做自己便是。”

  他……做人坚定,处事洒脱,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仇落哲呢,在报仇的灌溉下小心翼翼地长大,还一度以为仇茉被执念迷了心智,以为越姜站在自己一边。

  而后他才明白。仇茉想要,不过仇家安稳;越姜想要,不过一人欢愉。虽然都有些匪夷所思,但似乎又合情合理。到头来,只有仇落哲一个人懵懵懂懂,瞎碰乱撞的。所以丘都之行,会能告诉他方向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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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简介

人人都说他是大神,可他偏偏只认为自己是个小和尚。

天庭覆灭后,带着自己那串小佛珠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可身在红尘里,哪有理由不惹一身骚~

从基情四射到摇摆不定,

从惹不起到放不下,

恋恋凡尘,看迦南如何从高高在上“坠”入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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