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篇
可能小时候胃里放着一台永动机,对各种吃食都没有抵抗力。本着“己所欲施于人”的共情能力,寻找山珍野味是那年暑假的主旋律。
晚上去钓田鸡、抓黄鳝、白天上山捣鸟窝、下田捡田螺,靠我们几双勤劳小手变出来的宴席,如今看来也是很高逼格的。
钓田鸡、抓黄鳝是哥哥们的看家本领,我顶多贡献几只苍蝇。
说到苍蝇,小时候家里的苍蝇真的多,一到夏天,猪食锅边、牛圈门上、池塘边的树叶上……无处不可停苍蝇。好在小时候心思单纯,还没有对善恶美丑生出多少分别心。不觉得苍蝇脏,也不觉得它们丑,偶然遇到一两只尾部透着紫蓝色微光的苍蝇,还觉得新奇美丽。
那时候我们喜欢唰苍蝇,右手掌微微掬成圆弧,轻轻靠近一只停稳的苍蝇,在约莫二三十厘米的地方停半秒,加快速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过去,惊起慌乱撞上来的苍蝇,一把收到手心里。
唰到的苍蝇有时候会被放生,有时候会被拘禁,有时候会被献给哥哥们作为晚上钓田鸡的诱饵。哥哥们去钓田鸡我们一般不参与,一则是黑灯瞎火的在田埂上走不安全,二则帮不上忙只会拖后腿也遭嫌弃。
白天捡田螺就容易参与得多了,村子后面的山脚下有一片田,因为地势低洼几乎常年积水。不适合种小季的时候,田的主人干脆就种上马蹄、茭白等水生农作物。因为常年被水养着,这片田里的田螺最多最大。
午饭过后,我们一行人穿上短裤和凉鞋直奔后山的这片田,走到田边,凉鞋一拖就直接下田。没有长腿的田螺安安静静的躺在秧苗下的泥巴上,嘴巴一张一合地玩泡泡。
“哇!这里有个大的!”我兴奋地尖叫起来,一把抓进手里。
“这里也有,这里有一窝。”兰孃兴奋的叫起来。
人来疯的我赶紧跑过去,可惜水田不是地面,小脚还陷在泥巴里身体就想跑,最后只能摔了个狗啃泥。
哈哈哈哈哈……
等我从“泥潭”中爬起来,用手抹掉满脸的泥浆时,看到的是笑得前仰后合的一群人。还是兰孃靠谱,看我全身湿透了,虽然样子又狼狈又搞笑,还是憋着笑让我先回家去换衣服再回来。
等我换好衣服回来时,陪玩小分队已经捡了满满一筐田螺准备收工了。我不无遗憾地接过田螺往旁边的水井走去。没赶上捡田螺,洗总可以了吧。
兰孃说田螺这么洗是洗不干净的,要想吃到干净的田螺,得把肉挑出来,去掉装了一肚子细沙的田螺屁股,还要用盐水清洗去腥。要是在平时,馋虫上身的我们可没这么讲究,也没这么耐心。
这次因为要招待堂姐,自然得按最高标准来。一个大大的田螺挑出来只有指头大小一粒肉。满满一箩筐也只有一大半碗。田螺金贵,还要配上麻辣辣椒面,新鲜青椒抹,再挖点野拳头。大家配食材,兰孃亲自掌勺,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炒田螺出锅了。
那碗炒田螺的香辣可口,如今想来仍然忍不住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