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二十出头的徐悲鸿对十八岁的将棠珍一见钟情,而将棠珍自认识了徐悲鸿以后,常不由自主的将他与未婚夫比较,觉得有天壤之别,她渐渐被徐悲鸿吸引,也偷偷爱上他。
在那还是封建礼教统治的社会和家庭中,他们唯一能抗争的方法就是私奔。
徐悲鸿面对这样热爱自己,并且大胆反抗封建包办婚姻的女孩,感到强烈的魅力和责任,私下为她取了名字:碧微。还刻一对水晶戒指,一只上刻“悲鸿”,另一只上镌着“碧微”。
这对恋人从1917年5月便去往日本开始了同居生活。但是同年年底,两人因为经费不足,无法继续在东京生活下去,只好先回国。
1919年的3月,中国教育部派遣留学生去欧洲学习,在蔡元培校长和傅增湘部长的帮助安排下,徐悲鸿在派遣留学生的名单里,他立即前往教育部,向傅增湘部长致谢,并终身感恩。
徐悲鸿带着蒋碧微一同去巴黎,是经过反复考虑的,因为仅仅靠他一人的留学经费,要供两个人生活,是十分困难和艰苦的,但是他希望蒋碧微到巴黎以后,能像他一样,受到浓郁的艺术气息感染,让她爱上艺术,投身到艺术事业中来,这样他们不仅是伴侣,还是志同道合朋友。
然而现实却没有如徐悲鸿所愿
在巴黎,徐悲鸿爱画如痴,常常从本就不多的生活费里节约钱出来购买名画,书籍和颜料,徐悲鸿不知疲倦的翻阅那些书籍,沉浸在快乐中,而一旁的蒋碧微却抱怨道:“唉,跟你在一起,看来永远只能过穷日子了,我说服不了你, 你有你那套人生哲学,但是也该为我着想,你看,我这把小提琴音质多么差。”
徐悲鸿用歉疚的眼光望着妻子,既不能怪罪她,也不能为自己 辩解。同时他心里想到:我应该设法给你买把好琴,无论如何,一定要给她买一把好琴。
他多少次对妻子说过,他爱画入骨髓,但愿妻子能理解,他总是想,她一定能理解的。
1922年春天,巴黎一家书店和画店同时给徐悲鸿寄来稿费,徐悲鸿高声叫道:“碧微,碧微,我可以给你买一把小提琴啦!我们立刻上街去。”
他们来到繁华的市中心,蒋碧微的脸上漾起了微笑,他们仔细挑选,经过比对,终于看上一把音色十分优美的旧琴。
“碧微,你运气真好,这样的琴镇是可遇不可求啊,赶快买下吧,你赶快买下吧”
但是蒋碧微却犹豫不决,她好像有什么心事,喃喃地说道:
“刚才,我看见对面那家时装店里,挂着一件漂亮的皮大衣,看那尺寸,我穿正合适,价钱也是这么多,在巴黎,在柏林,我连一件普通大衣都没有,更别说像样的大衣了,我觉得难堪。”
徐悲鸿惊愕地听着妻子的这些话,像一阵飓风,把他刚刚的快乐吹跑了,他心中还试图说服妻子买下那把小提琴,因为学习音乐比衣着更重要。但是他了解妻子的倔强性格,于是他沉默着,听随她自己的选择。
当蒋碧微穿着闪亮发光的大衣,像贵妇一样走在徐悲鸿身边时,他第一次真正看到了:他们生活目标有多么的不一样,他们追求的东西有多么不同,他预感,他们在生活的道路上将会分离,一种无名的烦恼拥塞在他心里。
1925年秋天,徐悲鸿在黄孟圭先生的劝说下,独自去新加坡卖画筹款,在新加坡挥汗如雨,终于得到一笔数目不小的款子,但是他并没有即刻返回巴黎,他挂念着阔别了六年的祖国,变匆匆回到上海。在上海,他深情的怀念远在巴黎的妻子,并写下《梦中忆内》:
衫叠盈高阑 ,
椽侵万卷书 ,
梦中惊祚异,
凄绝客身孤。
不解憎还爱?
忘形七载来,
知卿方入夜,
对影低徘徊。
但是远在巴黎的蒋碧微是否也是“对影低徘徊”呢?
刚好相反,蒋碧微在没有徐悲鸿陪伴的这段日子,竟过的十分愉快轻松,和张道潘等人经常在咖啡馆,聊天,看电影,跳舞。特别是张道潘对她的殷勤和细致,昂她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多么的契合,多么的相投,生活态度又多么的一致。
他们的亲密关系,以成为当时在巴黎的一些朋友暗中议论的话题,但远在祖国的徐悲鸿却毫不知情,从未怀疑过妻子。蒋碧微的小提琴也从此静悄悄的蒙上了灰尘,永远被遗忘。
徐悲鸿在上海停留了三个月,便返回巴黎,他急切的想看到妻子,但是容光焕发的蒋碧微见到徐悲鸿的第一句话便问:
“你带回了多少钱”
徐悲鸿如实相告,挣的钱不少,但在上海买了书画,剩下的不多。于是愤怒,埋怨,责备像暴风雨一样扑向徐悲鸿,她高声说着:“我还要跟你过多少穷日子?”
这样的吵闹使徐悲鸿痛苦,烦恼,而且豪无意义,他反感她的强势与虚荣,他们的裂痕终于一天天扩大,他不再安慰,不再说话,开始埋头作画。
1930年,徐悲鸿爱上了沉默不语女学生孙多慈。
蒋碧微使出浑身解数,终于还是让段师生恋无疾而终。
1945年,两人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蒋碧微再次展现了得理不饶人的胡搅蛮缠,她向徐悲鸿索要现金一百万,古画四十幅,本人作品一百幅,每月收入一半交给她作儿女抚养费。
徐悲鸿终究是个厚道的男人,哪怕被她逼到墙角,也不曾回手,他依然顾念旧情
1953年9月,直到徐悲鸿去世,身边还珍藏着早年与她同在巴黎买的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