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看错,我说的就是羊,山羊,咩咩叫的山羊。
读曹文轩的纯美少年小说《山羊不吃天堂草》,这是一部生动易读而又耐人寻味的长篇少年小说。故事讲述了一群饥饿的羊,面对一片长得高贵诱人的天堂草却不肯将头低下,若干天后,竟一只只壮烈的倒毙。
由于生活所迫,小说主人公不得不远离故土,跟随师傅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谋生,但他们似乎永远也不可能走进那个世界……
作品透过生活的艰辛,世态的炎凉,刻画了主人公心路的坎坷以及他们优劣并存的所作所为,然而,整部作品回荡的却是歌颂道德和正义的昂扬旋律,高奏的是人格力量最终胜利的铿锵乐章。
如书中所说,山羊有自己的秉性和坚持。我甚至觉得它们有信仰,它们在我家的存在就是为了供养我们的生活……
我在前面的文章里有讲过,我是山里娃。山区混合型农业的典范---种植业与畜牧业并存。打我记事起,我家就没有间断过养羊,少的时候三五只,大部分时间都在五十以上,最多的时候一百零几只。
无论羊的数量如何,我们都能叫出名字来:耷拉耳朵,尖角,肉铃,马头,藏毛……
我开始成个小羊倌儿是在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
我妈从另一个村子里买回一只雪白雪白的母羊,说要好好养羊,供我和哥哥读书!
这只羊刚被送到我家,我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去山坡上了,当时是冬天,没有太多绿色,我就拉着她专挑有绿叶的地方让她吃。正在陶醉于我们的二人世界,绳子松了,她跑开了,我想“完了,铁定要跑丢……”后来竟被我温柔的呼唤感动,回头走向我,我拉着她回家了。
从那天起,便开启了我的放羊娃儿之旅……
小学期间,基本没有写过作业,课余时间都在放羊。学校里的文化课学的一般般,但是社会知识倒是get到了不少。比如……
小学五年级就会独自给羊接生。
某天放学回家,爸妈不在家,因为临近分娩而被留在家里的羊妈妈“咩咩~”拉着长音。根据以往的经验,她要生了。凭借记忆,我迅速找来艾叶、剪刀、火柴、柴草。点起柴草,好给羔羊取暖。然后静待她分娩……
她因为阵痛,站卧不安,后来终于躺下了。叫的很痛的样子,我抚摸着她的脑袋和肚皮跟她说“坚持用力!一会儿就好,我帮你!”终于,羔羊的嘴巴并着两只前蹄露出了一点点,我继续鼓励着羊妈妈!她大叫一声,“哗啦……”好开心!小羊羔出生了,身上滑溜溜的,蠢萌蠢萌地乱窜,我拿冒烟的艾叶给小羊仔灸了灸。羊妈妈舔了舔她的宝贝儿又躺下了……
什么情况?!还有呢!!
就这样,她这一胎生了个三胞胎。哇咔咔!
会伺候没奶吃的小羊羔
我家的羊妈妈们一胎生六个宝宝也是常有的事情,一旦遇到这种情况,就需要人工辅助喂养方能提高成活率。
一般情况下都是用奶粉加面汤喂养到满月,然后喂红薯汤等食物直到小羊们会上坡吃草。
每到冬天,需要喂养的小羊尤其多,不过我总是能记清落下了哪个还没吃。一放学,总是先去喂饱它们,至于写作业,当然没有喂小羊有趣。
一只吃的差不多了就跟它说“去玩吧!该哥哥吃了……”
也有贪玩而不吃饭的羊宝宝,我就把它抱到安静处跟它“沟通”---“快吃吧,长高了就可以去山上吃你喜欢吃的东西了……”
等它们一开始能吃草,我就挎着篮子去田野里找最嫩的,它们最喜欢吃的青草回来给它们吃。
就这样,羊宝宝们在我的悉心照料下茁壮成长!
我现在的动手能力很不差,完全得益于童年的各种劳作。其实现在做了妈妈,似乎还得感谢曾经喂养小羊的经历呢。
遵循生命的自然规律,温和,坚定地管教。
我们放羊比较省事,尤其是夏天。早上五点多把羊群送到山脚下,它们会随着太阳升起并在头羊带领下,边吃草边浩浩荡荡进山。下午太阳落山,头羊会带着它的队伍下山喝水,然后回家,而且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走错到别人家。
后来到2009年丹江口水库蓄水,水位上升,原来能走过对岸去的小溪被淹没,这种省心的放牧状况结束。只能大部分时间跟着羊群走。
2009年秋季,我开始读大学;2011年我大二,我利用节假日做起来兼职,生活费基本自理,暑假之后我家养羊的局面出现转折。
09年之后,水库周边陆续移民,而我家所在村子地势高,不必移民。移民之后的各个村落开始荒芜起来,野草疯长,正适合养羊,于是爸妈赶着羊群住在一个移民后的空村。
我在2011年暑假去过,水草肥美,羊们都膘肥身建,公羊气势恢宏,头羊毛色油亮。
在暑假即将结束的时候,羊群里开始有病羊出现,打针喂药,土法全试了,无用……随后,这种情况一发不可收拾,羊群数量锐减!不得已,爸妈决定把羊们全部出售!
近20年的牧羊生涯,戛然而止。
爸妈自然是难过,后来又陆续试过四五次,想重操旧业,然而羊们不是生病就是出事故,总之都以失败告终。
我安慰二老“羊多有灵性啊,在咱们最需要钱的时候出现在咱家,用他们的生命开启我和哥哥的求学路。又在哥哥成家,我大学即将毕业的时候,用结束生命的方式郑重地向我们告别。知道你们老了,也该歇歇了,此后再也不参与咱们的生活……”
我妈说“你说的有道理……”
我爸说“羊有脾气个性,睡着和死去都不闭眼,为了看着月亮上高贵的天堂草……”
我说“如果没有羊的话可能我至今是个文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