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这样的两则小故事:
- 森林里用动物腐烂尸体作为诱饵吸引昆虫采食的鸟儿来到城市里生活,逐渐学会利用都市里人们的残羹剩饭作诱饵,省时不费力。
- 海里生活的鱼儿不顾艰险跳上崖壁,一次又一次努力,回到淡水中产卵,年复一年,不曾断歇。
我无意将这两种动物作对比,以彰显孰优孰劣。甚至这两者是不能对比的,因为物种的不同,无法比较,并且无意识的生物是没有优劣之分的,这里说的意识是自我意识。
我要说的是这两种生物所代表的人。
前者,世故圆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活得很好,丝毫不用担心生存不下去。
后者,有自己的为人处事原则,有所为,有所不为。在任何时候都能做到诱惑在前而坐怀不乱。
那么,这其实是可以来作下比较的。
从功利角度来讲,前者显然是更占优势的。因为后者有所不为,前者是可以为了利益最大化而穷尽一切手段的。
从道德层面上来讲,后者更为人信服与尊敬。前者在很大程度上可能不是很符合道德规范,甚至很可能侵犯法律。
从个人好恶角度来讲,个人偏向于后者。尽管有不少人穷其一生追求前者。对于我个人而言,后者行为更多有理想主义色彩而比较符合我个人的价值观。
那么其实这两种人都只是个人好恶,都没有什么好批判的,那么我们到底在批判些什么呢?
人的个性的是由两部分构成的,一部分是先天遗传,另一部分是后天习得。遗传占了个性构成的很大一部分,而后天习得也不容忽视。在成年以后,个性就逐渐定型了。你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就逐渐形成了。这个时候,你就是你了,而不是别人,或附庸于别人的人。
这时有一种人出现了。他们选择不做自己,而是别人。这就可怕了。人最怕的是失去了自我,而且不能自拔。一个正直善良的人不做自己,而是选择随大流,做了社会上多数人认为有前途的人。可是他们觉得不开心,做这样的人不是他们想要的。有些人可能隐约觉得这样做不对,不好,不符合内心。但是在多数人认为理所当然的社会里,这样的感觉被稀释了,被隐匿了。还有一种人是完全的无意识体,在社会中扮演的是跟随大多数的人。
那么为什么几乎没有世故圆滑的人去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呢?甚至我这样说出来的时候人们会觉得好笑,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
社会中的大多数是世故圆滑的人,人们总是习惯于跟随大多数。
社会中的各种资源和权力被这些世故圆滑的人掌控着,人们的欲望和贪婪驱使着他们更加世故圆滑。
在这个外部环境变得不正常的时候,内在的自我也随之摇摆。自我感觉在瞧多了异样的眼光之后,对自己不够肯定了,进而跟随大多数,过着大多数的生活。
我们听过的太多的话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要学会去适应。」「别费力了,没用的。」「我是过来人,我跟你讲,你这样是不行的。」尽管这篇文章可能也遭遇诸如此类的讽刺与挖苦。
对的,听多了这样的话,竟然有种催眠的效果,觉得事情果真是这样,任凭自己怎样挣扎都没有用。「前辈」、「过来人」就这样一步步扼杀我们面前的真实的世界,一步步把我们引入他们为我们构建的「虚拟世界」,这是一种精神世界上的虚拟,把我们引入到无法视见的混沌。
任何试图从这种混沌中走出来的人都会迎来当有棒喝:来自家庭、工作、社交上的种种集体反对与排挤。
我们原本可以生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只是在成长过程中,我们一次次听信了这些人的不断言语,终于让自己完完全全陷入其中,以至于忘记了原本的生活是什么样的。那么原来的生活又是什么样的呢?
本来,生活是可以由我们自己把控的,我们对生活的理解,就是真实的世界呈现在我们的面前,仅此而已。比如说:你认为汽车不应该是四个轮子的,而是只有一个轮子的;某某同事靠被潜上位,你觉得老子在这种公司上班就是浪费青春,一走了之;一位老人摔倒了,你想也不想就去扶起来……这些不都是理所当然的吗?我们要做的就是这些理所当然的吗?你又是不是在生活中因为人说:「你傻啊,你见过有汽车一个轮子的啊?」「这种潜规则都见怪不怪了,有必要生这么大气吗?」「你瞧多少人扶老人被讹了,还这么傻?」而变得犹豫不定,堕落趋同?
你不觉得一旦你趋同了,你就不再是你自己了,你变得和别人没什么两样了。你做的事不再是你认为正确的了,而是别人认为的。你异想天开的想法是多么可爱啊,千万不要被别人的嘲讽给泼灭,没准你的想法就能改变世界呢!这就是对的,值得去深入挖掘的。你要珍惜你的每一个想法,千万不要失去了主张。每一个天才似乎都有不同寻常的想法,其实不是的,他们只是把这些每个人都可能产生的独特想法付诸于实践并且不受世俗想法所左右。
讲个自己亲身经历的故事作为结束吧:
大学的食堂旁边有一扇铁门,一般晚上 8 点钟就锁门了,锁门之后要过去,就只能绕过整个食堂,非常不方便。有一天晚上挺晚了,和一群同学要过去食堂那边,我们走近铁门时,有几个学生刚好在铁门那里,望了一眼铁门拴上了就回来了,这些人和我们擦身而过,我径直走过去,轻推铁门,吱的一声铁门开了,我们就走了出去。身后的人看了我们,吃惊又尴尬,尾随我们出来了。
每一次我想过去食堂另一边的时候,总要亲手试试能不能打开这扇铁门,尽管和一群又一群摇头晃脑的学生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