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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被骗
父亲与明叔在旅馆的这一晚,也许是因为太累,睡的特别香也特别沉,以至于在梦中一直不愿醒来。
第二天的中午,肚子饿的受不了发出了抗议,才把他们弄醒。简单的用冷水洗了把脸,拧着塑料袋茫然的离开旅馆,开始一天的流浪。
平原的风吹起来肆无忌惮,没有遮挡,生冷像要钻进骨头里。“春”来的有点慢,来来往往的人群双手插进衣袖管里,四处找着去处,去到他们该去的地方。
路边的混饨店、小吃店不停的吆喝叫卖,还有走街串巷的推着板车的摊主。风把招牌吹的嗄吱嗄吱作响,阵阵的香味直往鼻孔里钻,一下又被风吹散。
父亲和明叔在这条巷子里不停的来回走动。像两个无头苍蝇一样。
:“老乡,来一碗吧,好吃还不贵,还可以驱驱寒气哦。”一个六十多的老人挽起袖子,站在冒着热气的铝锅前喊道。
老人麻利的擦了擦板凳:“坐吧,一会儿就有好吃的了,年轻人,身子要紧哟,别舍不得吃。”
父亲他人门不好意思的把衣服撸了撸,啪了啪身上的尘土,往登子上尴尬的坐下。
不一会儿,两碗冒着热气的馄饨摆在了眼前。冒出的香味就连天气也变的软和许多。汤面上还漂着小虾与香菜。
这是他们第一次出门,以前从来就舍不得吃,在大山里也不会吃到这么好的味道。当一碗混饨下肚,所有疲乏立刻烟消云散,胃和心一下都满了。
:“年轻人,第一次来汉口吧,看你们这一身打扮就晓得。”老人热情的唠着话,麻利的收拾着碗筷。
老人看起来很健康,爽朗,又热情。风霜在他脸上刻上了许多岁月的痕迹。
父亲他们不由自住的就喜欢上了老人。放下了心里所有的戒备。
:“老伯,您煮的东西真好吃,多少钱。”父亲埋头把汤喝了个精光,不停砸着嘴巴子说道。
他将手伸进上衣口袋里找着钱。父亲忽然神情慌了 ,脸胀的通红,又不停的翻着另外的几个口袋。
明叔一样也傻了,和父亲面面相觑。
:“他妈的,我们被那个老板娘骗了,肯定趁我们睡着把老子钱偷了。”父亲愤愤地碎了一口唾沫到地上,站了起来。
:“走,……走走……老……老子回去找他们,把……把,把钱吐出来。”明叔呼站了起来,拉上父亲准备杀个他个回马枪。
明叔年轻的时候当过兵,和父亲是过把子的兄弟,遇上事情一般比较冲动和火爆。
父亲又折了回来,把塑料袋子放在板凳上。对老伯说道:“您放心,等我们要回了钱,一定付您。”
:“哟,年轻人,使不得,使不得哦。”老伯一把拉住他们。
:“唉,你们昨晚肯定是睡旅馆了,碰上了黑店,莫去,莫去,他们人多势众,专门干这些个偷鸡摸狗的事,你们一个外乡人,去了只有送死,听我一句劝,莫去找事。”
:“坐起,坐起,今天我请客,请你们吃了,看你们也是刚来,不晓得轻重,真回去找,恐怕你们在汉口也混不下去,放心的话,先在我这歇歇脚,再慢慢找事做。”老伯将他们按在凳子上,生气的说道。
在老伯的劝说下,父亲与明叔慢慢的软和平静了许多。他们无精打采坐在登子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他们的眼神一片空洞。
初来乍到的无所畏惧,单纯,善良在这个城市里不堪一击,反而是多了一些惧怕。
还好遇上老伯。他热情和帮助让他们又感到无比温暖。人与人之间还有另一面……
老伯是父亲他们在汪洋里抓住的一根救命的稻草。
不管怎样日子还得继续,家中的老小都还要靠着他们去养活。在这里怎样也要立住脚,挣到钱生活才会有希望,因为他们输不起,也经不住。
就这样两个大男人在老伯的小店是暂时安顿了下了,本就狭窄的小店显的有点急促拥挤。为了不影响老伯白天做生意,只好将随身携带的塑料袋子及铺盖卷一并放进里屋。
小店共有两间房,一间内堂小的专门是老伯和他老伴卧房,(老伴娘家母亲病重,回老家去了)有一张简单的床,上面挂着破旧的纹帐,床头上有一张黑白照片,应该是老伯他们年轻时的结婚照,年轻的老伯英俊,眉目清秀,有一股正义之气,女人娇小玲珑,美丽聪慧,依靠在男人身边,小鸟依人。
周围全堆满杂物,只够一个人侧身方能进去,一道小木门一关,门里和门外仿佛隔开的两个世界。
外面这一间摆了四张桌子,每张桌子边四条板凳,桌上还铺着方格子的花桌布,这间是专供食客们用,显的虽拥挤却干净整齐。
而最外面就是老伯的锅碗瓢盆,煮馄饨的灶台子,佐料,小菜,面条,同样是摆的满满當當,有条有序。最上方有一把超大的太阳伞专门遮风避雨,看不出原先的颜色,好多地方已经磨破。
这一天老伯都在不停的忙活,店虽小,客人走了又来,来了又走,他们多是三五成群,连行走也很匆忙,好像在与时间赛跑,不愿多耽搁。但看得出与老伯关系很铁,往那一坐,老伯便知他们是吃馄饨还是面条,是要加辣椒,还是加醋。他们没有过多的言语,全称老伯为“老哥”。
父亲和明叔不停的帮忙收拾着碗筷,擦桌子。时时刻刻盯着这些进出小店的食客。仔细听耳旁风。听他们的谈话。谈话的内容多是你挑了几担,我挑了几担。对面这些,老伯总是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