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中的饮食偏好:强盗吃牛肉,贵族吃羊肉,为什么冷落了猪肉?

当今社会,随着畜牧产业化的高度发展,人们的餐桌日益丰盛。

华夏饮食文化源远流长,在世界餐桌文化中占有很高的地位。川鲁粤淮扬、闽浙湘本帮,尽来自先祖烹饪技法的精髓馈赠。

日韩、东南亚诸国,无一不受中国饮食文化的影响。

其实,在两宋时期,中国的饮食一道就已经很发达了。

根据《东京梦华录》记载,宋朝就已经出现了烹、烧、烤、炒、爆、溜、煮、炖、卤、蒸、腊、蜜、葱拔、酒、冻、签、腌、托、兜等技法,餐桌上的讲究精细程度不让当今。

中华美食

本文,咱们说一说,水浒传中的饮食文化。

好汉吃牛肉

众所周知,为了保护农耕,杀牛在宋朝是绝对禁止的。刑法中明文规定,杀牛马者,至少要关上一年半载,不可谓不严重。

但水浒传中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牛肉吃?

笔者粗略统计了一下,全书杀牛词条出现了24次,牛肉词条出现了33次。足以说明,吃牛肉在水浒中并不罕见。

说到这里,有人可能会很不屑。

水浒传是小说,跟历史不能相提并论。施耐庵将牛肉写进书里,只是一种艺术上的表现,为了从侧面表达绿林好汉的反叛心理。

当然,我们不排除这一点。其实,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

朝廷立法禁止杀牛,必然要导致牛肉价格大涨。肯定会有人铤而走险,以贩卖牛肉获取暴利。哪怕是在真实历史上都是如此。

那官府就是吃干饭的?这要说起宋朝的行政结构。

封建社会中,行政机构只向下延伸到县衙,县级以下的法治,主要依靠宗族制度维系,通过乡保与族长进行管理。

就比如,史进的老爹,还有晁盖等人,就是村子里的保正或里长,以威望和族规管理乡民。

这就导致了朝廷法治产生了真空地带。而且,在北宋末期,朝廷行政混乱,这些乡保历来跟基层官员关系密切。想要杀头牛来吃,只要不惊动州级行政机构,一般是不会出现太大问题,但稍有地位的人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吃牛肉。

水浒传中,贩卖牛肉的地方都是僻静的野店,譬如景阳冈、十字坡等,都是强人或是猛兽盘踞的地带。

寻常谁会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大部分食客都是强盗或是流放的犯人,他们常年打家劫舍,攒钱意义不大,几乎全都用在了吃喝上。

卖肉的店家获利颇丰,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所以,贩卖牛肉的黑色利益链产生,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有一点,水浒中的官员或是贵族餐桌上,是绝对不会出现牛肉的。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任凭你再位高权重,也没胆子跟皇帝的律法作对。

宋江半辈子都在想着招安,但带着众好汉招安之后,在西征方腊过程中也时常杀牛宰马。这明显是不符合官场做派,从另一个方面证明,梁山众人还是改不了绿林习气,也暗示了其悲剧式结局。

贵族爱羊肉

那么官场和贵族主要吃什么肉?

羊肉为主。

书中,羊肉词条共出现过11次,杀羊词条出现过13次。频率要远低于牛肉和杀牛。

为什么?

水浒传中的主要篇幅是写梁山好汉,不吃两斤牛肉不叫跟官府作对,也算不得真好汉。

比如,戴宗和李逵在江州招待宋江时,因为店里只卖羊肉,黑旋风很生气,一定要吃牛肉。人家实在没得卖,所以才去抢浪里白条的活鱼。

说起李逵,这货不只是喜欢吃牛肉,还有一个很黑暗的爱好——吃人肉。

那一回,李逵回家接老娘,碰上个假李逵。胡乱杀了之后,烤了他的半条腿下饭。说明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强盗,喜欢吃牛肉也不足为奇。

虽然羊肉出现的频率不如牛肉,每一次杀羊的词条出现,都伴随着隆重的待客规格。

在渭州时,鲁智深从郑屠手中救下了金老汉父女,后错手打死了郑屠。

后来,在慌忙逃窜过程中,途径雁门县,遇到了金老汉,才知道他们父女在雁门县安了家,金翠莲做了富家翁赵员外的外宅。

赵员外是个知恩的,听说鲁智深来了,杀羊置酒相待。鲁智深这么说过一句:“员外错爱,洒家如何报答?”

鲁智深曾经是经略府提辖,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区区几顿饭就能让他这么感激,足以说明羊肉款待是很高的规格。

还有一次是柴进招待林冲。

当时,林冲是犯人,被刺配了沧州。路过柴进的地面时,有心拜会。

柴进广交绿林好汉,见了林冲自然很高兴,要请他吃饭喝酒。可到了庄里,下人只准备了简单的吃食,柴进不悦,喝退下人,说林冲是他请都请不来的贵客,随即杀羊相待。

林冲的反应和鲁智深差不多,连忙起身道谢:“大官人,不必多赐。只此十分够了,感谢不当。”

而且后来,柴进招待宋江时,也是杀羊相待。也在说明,羊肉是一种贵族招待贵客的方式。

大众食猪肉

说完了牛肉和羊肉两种大肉,咱们再说说鸡鸭鱼猪肉。这四种肉的规格,明显要比前两者低了档次。

宋时,百姓普遍富庶,但牛肉不敢吃,羊肉也吃不起。所以,鸡鸭鱼猪就是寻常所吃的肉食。

鸡鸭鱼产量有限,不能常吃。猪肉也自然成为了主要的肉食。

比如,镇关西郑屠开了多间肉铺,生意红火,攒下家资后才攀上了官府,以勾栏生意发了家。说明猪肉在普通大众群体中还是很有市场的。

实际上,在宋朝之前,古人并不喜欢吃猪肉。由于猪的成长环境非常脏乱,吃的食物也很混杂,给人一种不洁的感觉。

猪肉在宋朝的普及,跟一位大文豪的提倡有关。苏东坡被贬之后,生活条件不比以往,所以开始琢磨着吃猪肉。有名的东坡肉就是从那个时期流传下来的。

还有一点是笔者的猜测。

猪在阉割之前肉味很腥,所以不被人们喜欢;但阉割过之后,腥味去除,变得很肥美。

尽管劁猪这一行,当在商时就有记载,但应该普及的不算太广泛,手艺上肯定也不太精通。直到宋时,这门手艺发扬光大,将猪肉腥味去除,这才被大众群体所接受。

只是,猪肉还是上不了贵族的餐桌,正席上吃的主要还是羊肉。钱粮足的绿林好汉吃的是牛肉,鸡鸭鱼肉次之,再不济的可能才跟百姓一样吃猪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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