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我走来,脖子上挂着几道烧伤,用着蹩脚的中文说道:我是这个大学的教授,现在准备辞职。
我问他为什么,他轻而易举的打开了一扇看似废弃好久的铁门,但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这扇最应该呆在切尔诺贝利废墟中安静生锈的大门正通向他口中的大学。
他优雅的用户身体抵住门,让开一条缝。可是他立马就要走,这条缝不会持续很久,它会像你们电影里看到的那些机关暗门一样慢慢闭合,再也不给你任何机会。
他诚恳地说道:我来向你证明。
我也像电影里的那些主角们一样,在暗门夺走一线生机的最后关头穿了过去。眼前的大学让人心生敬畏,古旧的教学楼,爬满墙壁的藤蔓,还有自由生长的草。向前望去,夕阳之前没有尽头。
我跟他穿过一道又一道的门,我怀疑他已经把我忘记了。他最终在一座天桥上停下,一语不发,半晌,指着远处被枯枝败叶稍有遮挡的那轮即将沉没的红日对我说:这就是原因。
我没懂,他耐心地说:你看见了吗?看见每一束光在哪里汇合么?你看到了不同黄色和红色之间的层次了么?还有那些被云层折射的光线,你真的能一道一道记住它们吗?
我摇摇头。他严肃地说道:只要你按照一定频率颤抖,才能不被迷惑,看得清楚。随即他走向我,扶住我的肩,开始摇晃我。
要么。他停下来,可能是第一百次被夕阳吸引住了,他不置可否地说:你就往后仰,让你的后背悬空,你会从眼睛的最外围,分辨出它的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