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到一篇《无问西东》的影评,里面说,整部电影的主旨是“不放弃对生命的思索,对自己真实。”
是这样的吗?我不这样认为。在一个高呼自我的时代,这样的影评倒是迎合了很多人的胃口,因为什么也没说,只提取了人的自我喜爱的东西。但所谓“对自己真实”是什么意思呢?是对自己的欲望真实,还是对自己的良心真实?是对自己的私心真实,还是对自己的大爱真实?更何况,片中说“对自己真实”的脉络是发生在一个对生命意义有羞耻感的人身上,为什么有生命意义的羞耻感?是因为我不知道我的生命有什么样的价值,比起别人来,我似乎觉得自己的生命并没有那么多的价值,所以我有羞耻感。可见,吴岭澜的思考始终是建立在对“生命意义”的探索之上。
从片中的几位清华毕业生的所作所为来看,他们寻得的“真实的自我”都是无畏的良心。张震饰演的张果果听了同事的话后,也担心自己资助四胞胎会成了给自己找了门亲戚,但他最后的选择仍然是尽力帮助这个家庭;沈光耀明知从军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仍然选择了加入军队,最后开着飞机撞向了日军的战舰;吴岭澜明白生命的价值在于知道社会虽不赞赏,但仍然可以选择踽踽独行;陈鹏选择站在被打倒的王敏佳身后,托住她……
《无问西东》虽然不是一部完美的电影,但它主要的价值观是好的,我就认为它是部好电影。更重要的,它提出了一个问题:你生命的意义是什么?而且,它给出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答案,那就是“alaways remember how prious you are.”生命的珍贵在于你是人,是上帝创造的人。你不应盲从于你内心的欲望和恶。而是应该去寻找生命可以带来的珍贵,愉悦。
生命的可贵、真实,在今天生活在和平年代,每一季都会往衣物捐赠箱里投好几袋过季衣服,天天吃外卖的年轻人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们在生活里沉默地过着绝大多数跟自己同一个阶层的人同样的生活,有时会为了微信里的另一个阶层的人动容流泪,或是为了那一个遥不可及的阶层的所作所为而惊讶艳羡……但那一秒钟的情感并不能带你脱离生活的真实。很多人成了佛系,三十岁出头开始养生,在电影院里被这样一句“真实的自我”感动半天,却偏偏忘记了,从哪里去找寻这真实的自我?生命可贵,是因为她只有一次,既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你我能把握的只有现在;生命可贵,是因为她关乎的,不只你我个人的福祉,还有整个人类的命运走向,承继祖先的福泽,为后世开一个什么样的局面;生命可贵,在于你总有选择,因为上帝赋予人类自由意志……所以,你说这真实的自我到底是什么?
从某个角度来说,《无问西东》只是用一碗碗鸡汤拼了一张模糊的生命图景,导演(及编剧)用了一些模糊的看上去蛮有内涵的词,却没有告诉我们,到底什么是真实的自我?
我想,那是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