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最后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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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娇娇今晚不想入睡,骑车去了那一片夜景非常美的沙滩。前几天老公打电话来说“这两天我会抽空回来,你准备一下,我们把离婚手续办了。”“我在外面有人了,我们很相爱。”

娇娇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这几年老公对她忽冷忽热,她也早已有了直觉,一开始她还尽力去讨好,以为可以通过改变挽回,时间久了她发现她越用力,换来的越是他对她的轻视。

一颗曾温暖又柔弱的内心,当它面对外力的无限打击和无情摧毁,唯一的办法就是越来越坚强,娇娇的内心也在这无形中渐渐强大。

来这座城市很久了,这里的一花一木,包括空气都很吸引她,海滨城市有着它独特的魅力,只是终归她是一个陌生人,无法融入到这片土地。

夜晚的风很凉,很久没来这片沙滩了。娇娇裹紧了她那件单薄的外衣,风很大,头发吹乱了,可是她喜欢这样,站在这片沙滩她所有的思绪也随着风而展开,明天他就要回来了。她似乎盼望这一天的早点来,以前总觉得自己下不了决心,如今有人帮她下了决心,这样也好。

02

很久未这样放下心享受这片夜景了,手机偏偏在这时候响了,“是李娇娇么,你老公在工地出事了,现在送往市区医院,你赶紧过来,地址是......”

娇娇愣住了,这突如其来的电话,已扰乱了她所有的思绪,她来不及多想。打了出租车,车上的她心情复杂,她觉得老天是不是在捉弄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跟他分开,这场意外不知道会令她怎样,毕竟现在她还是他的妻子。

赶到医院,医生已经准备手术了,只等着她签字。签了字,她心里乱得很,走道上来回的脚步声和各种复杂的情绪交杂在一起,让她难以释怀。手术很顺利,医生说,能不能很快醒来还是要看他自己。她想:不管之前有多恨他,她都想他此刻能醒过来,她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牵连,她的内心在他们之间早已石化。

护士小姐来了,“你是李娇娇么,这是给你的信。”是谁会给她写信呢,她打开了那封信,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娇娇,我可以这样叫你么,写这封信时,我很愧疚,我当了一个让人憎恶的第三者,我也毁了你们原本的家。当我知道他受伤了,我居然没有勇气来看他一眼。我想了很多,曾经以为这样的日子很快活,喜欢上了这种当情人的感觉。可是一想到他要跟你离婚要跟我过一辈子,我的内心也开始慌了,你们的婚姻让我想到了以后的我们会不会也是如此......我害怕了,他有很多缺点是我在结婚后没办法接受的,他终归不是我理想的结婚对象。我不会再跟他联系了,对你,我只能说声抱歉。”

她把信放在桌上,内心压抑得苦楚再也控制不了,她哭了,哭得很伤心,很无力,这一刻她只想他赶紧好起来,这个曾经令她饱受身心痛苦的男人,即使如今所谓的第三者不会再出现,她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曾经夜以继日的烦恼和忧心她不再想拥有,她要远离他。

03

外面开始下雨了,很久没有下过雨了,她想给妈妈打电话了。

“妈,我决定跟凡分开了。”简单的话语里透露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女儿,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当初你爸不想你们这么早生娃,也是这个原因,我们担心你,但是看你恋爱时开心的样子我们也不想过多干涉,如今你自己做了这个决定,我们都支持你。家里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想清楚就好。”

她挂了电话,之前悬着的心终于可放下了。窗外雨越来越大了,她拉上窗帘,一头倒在了床上。

这一夜她睡的出奇的好,似乎睡下去就不想醒来。

一觉睡到自然醒,清晨的阳光有点点刺眼,她起来打开随身带的镜子,眼睛有点点肿,但是头脑却很清醒。看着镜中头发越来越少的自己,她想起以前那个太傻的自己,她太把婚姻当回事了,以至于伤得太重。

“娇。”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他醒来了。

“你醒了,我去叫医生。”

“等等,先别叫,我有话跟你说。”

“我知道,你是说离婚的事,我已经想好了,与其这样我们都痛苦,还是分开的好。你放心,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写好了,我们经济上基本没有太多纠纷的事,等你出院我们就能马上去办手续。”

她没有跟他提那封信,她想即使没有那封信她的决定也没办法改变了。

“我去叫医生。”

说着她以很快的速度走出了病房,她不想听他多说,或许是她的心渐渐凉了,也或许她担心他的几句话让她早已封存的内心又燃起希望。

医生来了,检查了他的状况“你很幸运,基本上没事了。这还得感谢你老婆的细心照料。”

他看了看旁边的老婆,心里闪过一丝丝愧疚。“我去食堂打早餐了。”想想以后照顾他的日子也没几天了,现在尽力做好她现在的本分。

她给她打来了白粥加咸菜,还有一份鱼汤,手臂的伤还未好,她准备喂他。拿过勺子,她轻轻地吹着气,这是第一次喂他也是最后一次吧。她很镇定,勺子一勺勺喂进这个早已陌生的男人嘴里。

“待会我回去拿些换洗的衣服。你先在这休息。”她的话语还是很柔,只是少了点什么。

04

医院的那几天,他过得很舒心,恢复得也很快。

出院的那天,他感觉全身卸下了很多包袱,娇娇今天没有来,他给她打电话,没有人接。

正在他不安时,手机响了,“我在民政局等你,你出院后过来。”是要等他去办手续么?他不想离婚了,经历了这次生死,他想明白了很多,这个世上能陪他到最后的人,也只有她了。

有些东西,就如过眼云烟,消失得很快;而有些事物,是可以长久的,哪怕没有波澜起伏,可是那才是平淡生活里最需要的。

“你能回来么,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这婚我早就不想离了。”他带着哀求的语气。

“我说过的,等你出院就办手续,我们守着一份没有爱的婚姻终归不能长久,就算今天不分开,以后也会有分开的一天。”

他极不情愿地去了民政局,看到站立在风中的那个单薄的身子,想想以前他是怎样一步一步把她逼到如今的样子,他眼角有些湿润了。

他知道,她再也不是内心柔弱的那个人了,再也不是那个有事都会拉上他的天真女人,她如今倔强的样子为自己挽回了最后的尊严。

他败了,败得如此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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