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丫头跟我去拿包裹,丫头有些勉强不想去,拗不过我还是去了。拿到包裹,丫头迫不及待地想打开看看,我一想是老公给我买的口红,丫头忙想打开。我立马喊了停,这是爸爸给我买的礼物,我想自己打开。拿出来,丫头说这一看就是口红,打开后说原来是润唇膏呀。我想到丫头前几天跟我说想要润唇膏的,我说买的时候就想好了,这个润唇膏我们可以一起用。当我越心虚越害怕丫头生气时,她果真生气了,还说了一堆的恶意的话。
我心有些凉,一堆讨好的话开始了。丫头还是不高兴。我有些着急地问丫头,请你告诉我是什么让你这么生气?丫头不理,我说你说出来才能让我知道啊。丫头气愤地说:我的就是我的,我不想分两个人的。
发现我们的压力不在一个点上,我的压力是想着给丫头买唇膏的,我却先得到了,害怕丫头生气。丫头的压力是:我只想要自己的,仅属于我自己的。
假如我已找到解开的密码,那么我似乎还在紧张什么?
如果我有这样的思维方式,那么婆婆来了,我为什么还会说服不了自己,反复抵触呢?想到曾经老婆婆拉着我的手说:你最懂事,你要不就辞职吧,你妈妈实在吃不消,又有小的又有老的,她怎么顾得过来呢。想到老公公很认真地跟我说:要不你们孩子那边就请个人吧,钱我出,我身体不好,生活上不方便,也活不了几年,你妈妈就让我用用吧。我说:我怎样都行,关键妈妈怎么想。公公不语了。
我心里浮出一句话,万一公公心脏病又犯了,我怎么办?可婆婆是自己不想回去,我怎么又会有这么大的压力呢?想到前天收到姐姐的话,说婆婆留在这里是因为我身体不好要帮我煎药,帮我带孩子。一种闷闷的感觉,一种要澄清的冲动,一种隐藏了多年的压迫感,渐渐露出眉角,我理解了我的愤怒,我的不满,我的无情,就这样在字里行间,有话没话,有搭没搭,冷了加一根毛线,热了加一盆冷水,有一色没一色地渗透了出来。
我是多么地恨,一切都是没准备的,刚开始在我怀孕的时候,婆婆特意过来照顾我,说着她心里的苦,借着照顾我的名过来,我刚要问,她们齐声叫我不要管,这不管我的事。也有我的好,被照顾的感觉让我觉得是一种习惯的幸福,却忽略了自己的依赖惰性把自己包裹起来,却忽略了对自己的长远影响和限制。说走的又不走了,我满心期待着从一个仪式感的开始,说好走的又不走了,没人跟我说,只说这个不用说,不用问,想想就明白,总是把我当成你,还拒绝说,让你去想。这样的方式让我崩溃。我一直在胡同里打转。你在用你擅长压抑的方式同样压抑着我。你在用你僵硬的方式应付压治着你要处理的关系。
半夜醒了,后脑转得疼,我是如此紧张,又如此地清醒,唤起了我曾经埋下压力的种子。曾经怕的,将来怕的,我现在怕的仿佛串成了一个环,在我大脑里打着转。我又如何停呢?我需要一把钥匙,或许我需要的是一个耳朵,一个大大的拥抱,一束需要照亮的光吧。